依着严乐，俩人去吃了辣辣的老火锅，直吃到头发丝里都携带着火锅的味道。严乐紧着鼻子皱着眉，央求着要去严谨家洗个澡，“天气这么冷，去学校澡堂会被冻死的，严老师”

    回家的路上，严乐感觉心脏剧烈跳动，手指尖冰冰凉凉，不知道是因为从暖热的火锅店进入冷冽的寒风中引起的不适感，还是因为此刻坐在身旁的人。她们很久没见，严乐本不该厚脸皮地跟着回家，但久违的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疏离感，严谨安静地听严乐讲自己的遭遇、趣事，言笑晏晏、温柔似水。严乐不舍这份温存只停留一餐饭的时间，便胡乱扯了一个理由跟着回家了。

    淡淡的熟悉的，沐浴露和洗衣液的味道。严谨喜欢让家里香香的，却不喜香水，只钟情于各种好闻的洗漱用品。严乐住在这里的一整个夏天，衣服上便全是跟严谨一样的味道，拥有跟严谨一样的印记，曽让严乐洋洋得意。

    “歇一会儿再去洗吧，你的脸红红的，别再着凉了”严谨的话打断了严乐的思绪，“你的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拿”

    “啊哦，好”严乐打开鞋柜，夏天穿过的拖鞋还在显眼的位置，来不及多想，严乐趿拉上拖鞋就往客厅走，因为严谨又招呼她，“快来，来喝点热水”

    不负所望，仍旧是一杯滚烫的开水，论照顾人这块，该说不说，严谨不如自己，严乐如是想。看着在厨房里准备水果的严谨，她嘴角泛起笑意，“别忙了，我只想跟你说说话”，没有称呼，她盯着看严谨的背，并没有立即转身，讨好似的又加了一句“严老师”。

    严乐盘腿窝在沙发里，她的脸仍旧热的发烫，严谨打趣她“你好像喝了大酒”，严乐冰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瞬间清醒了不少，“要是真喝了酒就好了”严乐叹息

    “为什么？”严谨不解，“你是不是最近又经常喝酒了？”语气微微地严厉

    “没有啦”严乐散漫地回答，“要不你陪我喝点啊？”严乐混不吝地向严谨挑眉，招致严谨轻轻的拍打，“哎呀！沫沫姐说这话你就不会这样，只会微微笑，你不能区别对待！”严乐梗着脖子抗议

    “你俩怎么能一样”

    严谨若无其事的回答莫名地戳了严乐的心脏，脸上的笑霎时消失，“怎么就不一样你说说”

    严谨是了解严乐的脾气的，于是好声好气地说“你个小孩喝什么酒”

    “我不是说这个”严乐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希望跟你平等地相处，而不是什么老师跟学生，更不是什么大人跟小孩”

    灯光昏黄，严乐辨不清严谨的表情，也不去理会她的反应，只一味地自说自话，“在苏沫家里的时候，我问过你，为什么来找我，你说你想见我，其实你可以说，你想我所以来找我。为什么用词这么谨慎呢？我回到学校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你的允许，我并没有打扰你啊，为什么总要把我往外推呢”

    严乐感觉胸腔剧烈扇动，越说越悲愤，正要继续控诉，却被严谨温热的手掌附上脸颊轻轻摩挲，“别气了。我知道了，以后不这样说了”，严谨把水杯递到严乐手里，“喝点水去洗澡吧，你太臭了”

    严乐知道严谨故意逗她，却还是有点难为情，毕竟刚刚自己好像吐露怨怼的小媳妇，她接起水杯赶紧逃到了浴室。

    浴室传来水流的声音，严谨才放下心去换衣服，还将干净的浴巾扔进烘干机，想让严乐用着舒服些。正忙着，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随之而来是严乐的声音“没事儿没事儿，不用进来”。严谨刚走到浴室门口，便听到严痛苦的尖叫“啊！”

    她推门而入。

    地面散落着碎裂的玻璃茬，严乐的脚下殷出了一滩血水，她正拿着扫帚，光着身子愣在原地，“你怎么就进来了！严老师！”严乐僵住，惊讶到忘了脚的疼痛，她胡乱地拽来壁龛里的严谨的浴巾，围在身上，还不忘交代严谨，“严老师，我这马上收拾好了，你出去等我吧”

    严谨对她的难为情视而不见，夺过扫帚放在一旁，蹲下身仔细检查严乐的伤处，左脚脚底不停向外渗血，应该是踩上玻璃碎片。她架着严乐往外走，移动让严乐疼地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挪到了客厅。严谨又拿来干净的睡衣和药箱，将严乐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专心致志地处理伤口。严乐整个上身后仰着，手紧紧抓着沙发抵抗疼痛，忍住呼痛，因她看到严谨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不想让严谨更加紧张。

    严乐的脚被包成了木乃伊，口子不小，但好在不深。

    “还疼吗？疼的话我带你去医院”严谨关切地问

    “说疼也疼，不疼也不疼”

    “说人话”

    “有点疼，但因为是你包的，所以不疼了”

    严谨很想骂她如此毛躁不小心，但抬头便对上严乐认真的脸，严谨低头继续收拾药箱，“嘚瑟。晚上别走了，休息一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