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萱儿的生辰前是韩宗景的忌日。

    宫中先是举办了先皇的祭典,而后又开始准备公主生辰宴。

    紧闭许多时日的武王寝宫,也终于敞开大门。

    公主的生辰设在御苑旁的天水阁宴请百官,一切由清宁筹办。

    到了这天,萱儿早起梳洗、着华服,到武王寝宫请安,两人一起用膳,说了很多梯己的话。

    到了日暮时分,众官员入宫,献礼,进贺词,转而移步天水阁。

    天水阁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交谈甚欢。

    到了宴会正式开始,众人入座后,武王携公主、两位皇子驾临,众位官员拜武王拜公主和两位皇子,礼部大臣献贺词,礼毕,又传舞乐入场,武王举杯,与众大臣恭贺公主生辰。

    林鹤北携林慕羽也前来了,坐在宴尾,只舞阳偶感风寒,没有出席。

    酒过三巡,众人情绪高涨,又说着要为萱儿招亲。

    萱儿连忙推脱,说自己还想多陪陪母皇呢。

    舞晋南此刻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站出来说笑着,大言不惭道,“近来大皇子正被边塞部族的不时骚扰所忧恼,屡次三番,总解决不干净,我看,不如咱们公主去嫁与那部族首领,从此交为友邦,以绝后患可好。”

    众人听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萱儿此时已经气得火冒三丈,抓起手边的酒杯便要砸向舞晋南,被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清宁拉住,悄声说着,“公主冷静,舞晋南如今掌控禁林军,私下已不听命于朝中,不必此时惹怒他。”

    “可是他未免太过放肆。”

    “就让他当小丑吧。”

    萱儿只好缓缓放下酒杯,狠狠的盯着他,心中愤怒到了极点,想着不过一年半载,这畜生竟变得如此嚣张,转眼看母皇,她面无表情,也并不回应。

    正在萱儿气馁败坏之际,韩启正站了出来,“没想到舞大将军平日里忙于守城之际,还在关心我边塞军的战事。”

    “那自然是,万一你这边塞守不住,还得依靠我守城军才能保住黎明百姓的平安呐。”

    “我军数年来,守卫边塞,鞠躬尽瘁,屡次大捷,才保得这城中长治久安,如今不过是小小一个部族的侵扰,舞大将军便要拿公主去换,真是丢我兵家颜面,如何放心你能守卫城池。”

    “大皇子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是担心你能力不足,守卫不了这江山,为你出谋划策,想好后路罢了。”

    “舞大将军忧思过重了,这江山是我族类的江山,哼……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江山。”

    “你…”这下轮到舞晋阳气馁败坏。

    “好了,两位将军,今天是萱儿的生辰不是朝会,两位将军就别讨论国家大事了,先喝一杯吧。”韩启章站出来缓和气氛。

    众大臣也纷纷出来劝说着,于是两人便勉强喝了一杯。

    许久未开口的武王这时方才开口,说到为萱儿招亲一事,让众人臣出谋划策。

    有人站出来说道,公主乃武王唯一血脉,定要选一位才干出众之士,方可匹配。武王十分赞同。

    “今日在场的各位,都是城中的才俊,可有还未婚配者,不妨站出来让公主瞧瞧。”

    于是在场的几位大臣之子,和特别邀请的几位商贾之子,共计十人,站了出来。

    武王让清宁为几位安排笔墨文案,让他们即兴作诗为公主贺礼。于是淘汰了武将之子,商贾之子只剩林慕羽在列。

    后又命清宁为剩下的几位量身,不足七尺者淘汰,于是又淘汰了几位,眼见只剩了太尉之子、和今春刚入朝的新科都御史以及林慕羽。

    萱儿在一旁目瞪口呆,想着母皇不会这就要随便选一个人把自己嫁出去了吧,一直给清宁使眼色,清宁时不时过来安慰着萱儿,让她稍安勿躁。

    武王又转向萱儿,问萱儿在这几人之中中意谁。萱儿说,并不熟知几位,不知作何抉择。

    武王便说道,让萱儿写一个字条放入锦囊,然后再由几人几人抓阄,谁与公主有缘能抓到字条,这日后便是公主的驸马了。

    于是清宁拿来纸笔让萱儿写了一句,萱儿不肯动笔,清宁又劝说道众人都看着,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驳了武王的威信,萱儿才勉强一笔写了一句,清宁又写了三句,分别放在四个锦囊里。将萱儿写的放在自己的衣袖里,然后让三人选,走到林慕羽面前时,趁大家没看见,用袖子的锦囊掉包了唯一剩下的一个。

    几人选完,武王让萱儿说说自己写了什么,萱儿不情愿的念到,“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正好与林慕羽手中的吻合。

    武王当即宣布,林慕羽被选为驸马,又封赏了其他两人。

    “母皇……”萱儿一阵错愕和惊慌,走到舞苏面前。

    “他以后就是你的驸马了。”

    “可是……”

    “萱儿是不满意母皇选的驸马吗?”

    “母皇为何不提前与儿臣商议?”

    “那你当真想被送去和亲吗?”

    萱儿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接受,又想着好歹和林慕羽有一点交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众人跪拜,恭贺武王、公主和新驸马。

    宴席散去,只剩萱儿和林慕羽还在阁中,两人面面相觑,萱儿原地坐着不语。

    “往后,承蒙公主厚爱。”

    “不必了。”

    “……”

    “想必你也不是真心想娶我,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当你的驸马,我做的公主,大家相安无事便好。”

    “都随公主吧。”林慕羽想着韩萱儿变脸真真比翻书还快。

    回到寝宫,舟牧伊和舞惠理一同前来贺礼,三人一起寒暄了几句,又吃了几杯酒,萱儿便倒下了。

    第二日,林鹤北又携林慕羽进宫拜见武王。武王安排了家宴,四人一同在武王殿用膳。

    “想必萱儿已经见过二位了。”

    “还不知公主上次来林园,可住的安心。”林鹤北接话。

    萱儿此时忽然觉察,原来选驸马一事并非偶然,原来母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自己还傻傻的跟着韩启章去了几次林园,心里更觉不快,敷衍道,“多有打搅。”

    “以后便是一家了,萱儿,慕儿,到朕跟前来。”

    两人走近武王的宝座,武王嘱咐了几句,林慕羽一一回应,萱儿一直不语。

    而后四人又举杯,谈笑,觥筹交错。

    夜深,林氏父子离宫,只剩萱儿和武王对坐。

    “母亲既早有安排,何必如此兜圈绕路,将儿臣蒙在鼓中。”

    “萱儿,你是朕唯一的女儿,朕必定要倾其一切将你安排妥当,你也要学着长大,审时度势,明白事理,要知道这世上之事,并非你情我愿如此简单。”

    “萱儿明白母亲的良苦,此等大事,为何母亲不与我商议,还如此戏耍儿臣,儿臣早已不再任性妄为,难道就不能和儿臣先行商议吗。”

    “明白就好,你要知道林慕羽便是你最好的归宿。”

    “母亲了解我吗?”萱儿大声吼了出来,眼泪也止不住。

    “我知道我儿如今是顾全大局的大人了,你要相信母亲。”

    “我真想长不成大人多好…”

    “我与林鹤北有十几年的交情,也知道林慕羽的为人处事,我儿定会幸福的。”

    “什么是幸福,母亲。”

    “大婚的日子母亲已经选好了,必定让我儿漂漂亮亮,风风光光。”

    “我要的不是漂亮风光,母亲从来不明白吗?”

    “你过去都是要风得风,母亲做得还不够吗?”

    “可为何此等大事母亲不事先与我商议,为何不问问我的想法,我的意愿。”

    “朕随你的意愿还不够多吗?婚姻之事岂是你的儿戏,随你的意愿,去山上找个和尚来当驸马就如你所愿了。”

    萱儿先是心中一惊,不明白母亲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随口一说还是发现了什么,她不再是当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了,自然已经明白她和释远是不可能摆上台面的,如若摆上台面,释远性命不保不说,她自己也会被舞晋南抓住把柄。

    “母亲高兴就好。”萱儿觉得累了,擦了擦眼泪,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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