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廿四宜房屋清洁
下午阿酒正和公司的同事们享受下午茶,今天带的水果是荔枝。
正是荔枝熟透的季节,平川卿厦采购了许多给孩子们尝鲜,阿酒想着多带些分给同事们,便向荔菲年要了个做工精巧的编织竹筐,装得满满的,拎在手上像是到山上采蘑菇的大白狼。
“阿酒,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啾啾嘴里吃着荔枝,像个仓鼠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不过,你家每周采购这么多果蔬放得住么?”
“人多还有小朋友,食材上自然要丰盛些。”阿酒修长的手指剥好荔枝,习惯性向旁边递去,猛然顿住,这里没有人需要照顾呢。
“哎?给我的吗?”啾啾自然接过荔枝投进嘴里,“蟹蟹!!”
哈,阿酒笑出气声来,心里一阵酸涩。
八月瓜和鸢尾当即起哄:“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恩!”铁柯新跟着凑热闹,被万年青用剥壳的荔枝堵住嘴,“你有我,跟他们一群小光棍凑什么热闹!”
阿酒笑道:“你们几个不嫌我手脏啊?”
“你手脏,那再没人干净了。”八月瓜抓起阿酒的手,“啧啧,你们瞅瞅这手白净的,跟葱白似的!”
啾啾:“对呀,阿酒可爱干净了,你们不知道,他每次洗手都是一根一根洗,堪比术前消毒!”
“你有洁癖呀?”鸢尾问。
“没有,打扫时总沾灰尘需得洗仔细些,况且家里有小朋友,卫生方面必须重视。”阿酒否认的理由很充分。
“哎哎哎!各位,还吃呢?外面都把明年的年终总结敲出来了,你们几个还在这摸鱼打诨呢?”运营小姐姐准准上班日常:到各处薅人。
“待会再准备来得及,现在是陪老板聊天的时间呢!”啾啾递出去几颗荔枝,“外面吃得只剩壳了吧,叫你早点过来嘛。”
对呢,摸鱼......咳,上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帮老板解决茶点也是很要紧的事情,做打工人最重要的就是不浪费公司资源!
准准经不住劝,加入到拖延队伍中,吃了两颗荔枝,一拍旁边人的大腿,“哎呀,都怪你们乱打岔,差点忘了我进来干什么!”
她指着阿酒,“那个谁,你家那位开着豪华大汽车到楼下了,准备起驾回宫吧!”
楚阳?阿酒走到窗口向下看,楚阳坐在车里,手搭在车窗上,身体慵懒靠着座椅,正在拨电话......
《夕阳下泊停的我们》主题曲在办公室响起:
夕阳落下 湖里开出新的晚霞
让我摇曳的心,遇见有你的港口吧
让我的小船
停在你的心上吧
别再吱吱呀呀
......
阿酒接通电话,楚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老婆我提前回来了,惊喜吧!恩?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看你。”
楚阳仰起头,对着十楼窗口,隔空飞了一个帅气的吻,心想:怎么离这么远还撩人呢。而此时楼上的阿酒在想,楚阳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呢?好像都没有烦恼的。
阿酒利用最后几分钟上班时间,收走办公室里的荔枝壳,匆匆下班。
楚阳在楼下等得着急:“怎么这么久?”
“要坚守岗位到最后一分钟,这样好的工作难找呢。”阿酒单手系上安全带,抓住楚阳想要帮忙的手,吻在手背上。
“这么敬业?”楚阳笑着关上车窗。
“恩,老板说这样事少钱多的工作要卷一点。”
“给很多么?”楚阳问。
“多啊。”阿酒向前凑了凑,哑声道:“可以......买下这三颗扣子。”阿酒食指勾住楚阳的衬衫,任手臂随着重力向下坠,阻力不多不少,刚好到第三颗结束,“系那么紧开车不难受么?”
楚阳捉住阿酒手腕,单手捧住对方的脸,音色低沉:“半个月,我觉得很长,但是换你主动一回也值。”
他用力吻上,滚烫的气息纠缠着分别多日的想念,十指紧扣,掌心的空气被挤压着跃向四周,燎灼着本就温热的锦帛。
“好了,先回家。”楚阳收回探出去的身体,将第三颗扣子扣好,他笑阿酒眼里水汽氤氲:“亲一回就受不住了?”
阿酒今天情绪给得直接,没想过遮掩。
他手肘支在窗边,手背托着右侧脸颊,歪头看向主驾驶,眼神似有似无地勾着楚阳,含笑说道:“是啊,好急,等下你要开快一点稳一点。安全,第一。”
车里气氛暧昧,楚阳不敢在深究此话,稳定心神,启动车子,载着躁动的心绪朝平川卿厦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家中,两人消解掉思念,躺在天台的秋千床上等太阳下山。
楚阳侧身摆弄着阿酒散开的发丝:“怎的这么疯,我不在你怎么办,恩?”
“你在才会放纵,你不在我只是勤劳的打工蜂。”
“有没有想我?”
“想啊,好想你啊楚阳。”
么么,“真乖,但账还是要算的。”楚阳亲完话锋一转,开始秋后算账,“为什么偷跑出去跟人家相亲?”
阿酒支起手肘,半边身子贴着人,视线居高临下:“带孩子吃饭而已。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让人跟踪我来着?”
楚阳连声否认:“那是保护,保护!”
“我是玉玺么,需要派专人保护?”
楚阳手上忙着,嘴也不得闲,调笑:“你是老子心里的瓷儿,捧低怕人给你踩喽,举高怕你受寒,太热情呢怕你偷着哭,冷淡了又担心你舍不得。”
三句话就开始犯浑!阿酒躲避楚阳的小动作。
“宣示主权,你就是掉根头发丝,也得是我楚阳捡起来,其他人别想沾边!”
“?!”
......室内,阿酒俯身抱着枕头,侧头问楚阳:“你真吃醋啊?”
楚·吸铁磁·阳贴过来:“对啊,酸死了呢。”
“什么飞醋都吃?”
“这是飞醋吗?他办的什么事,多大岁数还敢惦记你!老不羞,吃得消么他!”
楚阳将枕头竖在床头靠着,捞起阿酒,“还给他儿子介绍,我看他是疯了!再敢动坏心思,家伙事给他掰了!”
阿酒仰头研究楚阳下巴,未入夜胡茬还没有长出来:“好了,他那是话引子,你又不是听不出来。”
“说说也不行!年近半百唠不出一句正经话,做什么生意,做梦去吧,还想跟着喝汤,爷锅给他掀喽!”楚阳越说越气。
“好啦,别气了嗯?炸毛狗似的。”阿酒耐着性子给楚阳顺毛,其实是掰着他的手指数羊,“冯总那人做生意有一套,你知道我看人很准的嘛,一眼就相中你呢。”
他小鸡啄米似的亲楚阳,“以后你来河海城开项目,有他助力事半功倍,你呢省财省力,他跟着捡个漏,两全其美嘛。”
楚阳手指绕弄着阿酒一绺头发,低头对上底下人潋滟眼眸,“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阿酒仰视着对方,明知故问:“像什么?”
“妲己。”
嗬嗬嗬,阿酒笑得开心:“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死了!”楚阳低头重力亲在爱人额头,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吝夸赞,“好看。”
窗外蜜色夕阳终于全部落下,晚霞分外不舍地褪去甜腻色彩,楚阳和阿酒吃过烛光晚餐,窝在沙发上消食。
“楚阳?”阿酒眼睛关注着电视剧,“出去这么久有没有礼物啊?”
“有的。”
“什么礼物?”
“亲一下。”楚阳将侧脸凑过去。
“啵~”阿酒以牙还牙,亲得用力,尾音婉转撩人,缠绵在耳畔。
要求得到满足,楚阳变得爽快:“闭眼。”
阿酒听话将眼睛闭起来。
“伸手。”
阿酒伸出双手。
楚阳抱着戏耍的心情,一口咬上去。
嘶!阿酒吃痛抽回手掌,面露不悦,抿嘴瞪楚阳,眼里控诉之意明显得将要溢出来。
“好了,逗你的,真有礼物。”楚阳手指松开,一条金色手链垂落下来,纤细的线条上坠着一圈同样纯金的铃兰花,做工精细,“中间那朵上有“楚”字的拼音,一家人一个楚。”
阿酒很喜欢这个礼物,立刻伸手叫楚阳帮他系上,楚阳却说不戴手上戴脚上,寓意步步生花,迈入美好幸福的生活。
铃兰花朵衬着莹白的肤色,美得勾人心魂,“以后无论阿酒还是弥弥,或是其他样子的你,都是幸运照拂的小孩。”楚阳说,“愿我爱人,此生安好。”
楚阳的声音太近,似穿堂而过的疾风,吹开阿酒心上虚掩着的门窗,心房里那支墨川无谓地摇曳......
终于不堪重负,仅剩的那颗花骨朵砰然坠地,砸散了贸然来访的风,情话纷飞,拼命弥补着“未见落花雨,簌簌是秋风。”的遗憾。
阿酒任由坠崖般强烈的失重感席卷着心脏,山太高了,会接住我么,楚阳?破碎的、卑怯的......
这一趟回来是楚阳临时起意,仅能在河海城待上一天,第二天下午五点就要赶回五勤市,所以格外珍惜能够和阿酒相处的时间,寸步不离地跟着。
往常楚阳主动包揽一系列换洗清洁的工作,但这段时间他处理公司事务很辛苦,阿酒不忍他再做这些,又不方便叫园子里的家政帮忙,唯有发挥工作职能自己动手。
阿酒抱着他最喜欢的浅色四件套在前面走,猫猫追着被单四角的毛球玩,小狗叼着拖鞋跑。
一大早跑过来的令安拿着小饼干跟着猫在中间走,楚阳拿着狗饼干紧随其后,此刻阿酒无比庆幸没同意放外面那两只兔子进来。
“老婆,爱你。”楚阳趁令安不注意朝正在拖地的阿酒投去飞吻,是个完美的三分球。
小令安正蹲在地上逗猫,头低着未抬起,学楚阳表白:“我也爱你哦九叔。”
“爱,爱,都爱。”阿酒已经被楚阳每隔几分钟一次的表白搞得麻木。
椰仁爱听见“爱爱”以为阿酒唤它呢,倒腾着小短腿跑过来,猫咪喜干净不愿踩前面湿乎乎的地面,豆丁大的猫崽在阿酒脚边喵喵叫,
阿酒叹了口气,一手扶着拖把,另一只手拎起椰仁爱单手抱着,“怎的一个个都这么黏人?”
“因为爱,”
阿酒忍无可忍腾出手,往楚阳嘴里塞了一把饼干,堵住对方未出口的半个“你”字。
“尼!”楚阳比划着拳头抗议,“厚粉都鲜(好狠的心)!”
阿酒在楚阳的怒气即将达到峰值的时候,向前跨步挡住令安的视线,亲在楚阳嘴角,暧昧地眨眼“挑衅”。
楚阳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好再破坏阿酒的劳动成果,表面“心甘情愿”,实则骂骂咧咧咽下枣仁藤的狗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