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口不提

    楚家两个长辈醉得彻底,长子楚阳也喝得走路打晃,只剩下“沾亲带故”的阿酒独自清醒,思考着何去何从。

    管家将楚爸楚妈安排好,从楼上下来,看见阿酒正起身向外走,紧忙走上前拦住去路,“您留下来吃晚饭吧。”

    阿酒摇头,“不打扰了,等楚阳醒麻烦您告诉他,我回去他那边。”

    “少爷昨晚就通知我们务必招待好您,强调三遍呢,怠慢了要扣工资的。”

    管家拉着阿酒不肯放他走,厨房的阿姨闻声也出来劝,“您留下来吧,晚上吃饺子,您不是喜欢吃饺子吗?”

    “你知道?”

    “都知道呢,少爷找的夫婿爱吃钱饺子,少爷特意叮嘱包个带硬币的给您。”阿姨怕阿酒不信,拉着他到厨房验证,“专门做了花边记号的。”

    既然楚阳有安排,阿酒便没了顾虑,“那我......”他抬手指了指三楼。

    “我带您去少爷房间休息,少爷喝糊涂了,怎么把您拉下了呀!”难为老管家极力为楚阳找补。

    管家将阿酒带到楚阳门口便离开。阔别一年多,阿酒轻推开这扇曾经被他紧锁的房门,屋内楚阳醉酒睡得深沉,丝毫没察觉有人进来。

    再次走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心境大不相同,差别最大的便是站在这落地窗前,抬眼望去碧空如洗,不若当年万花筒般缤纷绚烂。

    阿酒环视四周,探寻着他已然错过的,楚阳的二十三年。

    他在沙发上坐下,床边小茶几上摞着书刊,随手翻弄竟发现里面夹着一本相册集。

    从楚阳蹒跚学步到张牙舞爪,意气张扬的少年时,初见锋芒的大学岁月。

    最后是西装革履的单人毕业照,能够从伪装的成熟里窥探到还未完全褪去的稚嫩思想,从照片的表情来看应是不情愿的。

    那时候起就不愿拍照了吗?

    阿酒视线从二十一岁的楚阳身上挪开,落到如今在他面前酣然大睡的二十六岁企业家的脸上。

    好像从来没有同楚阳同框过,哪怕是那天求婚也未拍照留念。

    楚阳睡着的时候很乖,像北欧狼犬幼崽时期,与醒时生人勿进的缅因猫模样大不相同。

    阿酒打开相机连拍两张,还是没忍住和小阳犬合影。

    他凑近楚阳,几次调整镜头角度,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哥哥的样子,快速按下拍照键,留下了彰显身份的绝佳作品。

    相机的快门声惊扰了睡梦中的人,本该醉酒不省人事的家伙烦躁地翻过身去,留给阿酒宽阔健美的背脊。

    刚硬的线条随着脊骨延伸至腰窝深处,半俯趴的姿势将苍劲有力的公狗腰彰显得淋漓尽致,阿酒似被蓬勃饱满的荷尔蒙牵引着,不自觉将手掌附上,拇指用力在尾椎处压过,一遍又一遍,直到床上的人发出闷哼。

    探入对方腰带内侧的手,从后腰绕至前端,手指灵活解开裤带,略显粗暴地将外裤褪下。

    皮带扣磕在膝盖上,痛感实时传递,惊起睡梦中的人,许是酒精的麻痹作用又恢复效力,他竟忽略痛处,不太精准地钳住阿酒作恶的手。

    楚阳衣衫不整,乱糟糟地坐着,半醉半醒间,目光打量着面前的登徒子,确认是心爱之人后手上力道减弱,配合着将外裤完全脱下。

    阿酒将自己和楚阳收拾妥帖,扯开空调被,罩住两副满载生命力的躯壳,以最舒服的姿势与楚阳相拥睡去。

    阿酒的爱便是如此浅显的,他如同勤恳的渔民一般,不知疲倦地出海撒网,围堵着深海里那只斑斓的鱼儿,等爱意膨胀得足够大,再无法挣脱这狭小却繁多的破网,他便可满载而归。

    “梨花二两白”是名副其实的好酒,楚家三人在晚间相继醒来,精神抖擞,不见酒醉模样。

    待楚阳和阿酒穿戴整齐下楼,楚家二老已经在餐桌等候多时,阿酒对失礼的行为表示歉意,楚轻颜与楚寒山对这样的小事并不介怀,挥手示意两人坐下吃饭。

    约是四人就餐时间太晚,阿姨将晚餐改成了朴素的酸汤水饺。

    四人依旧是面对面座位,四只大汤碗,四只汤匙,搭配四张忙碌进食的金口,竟安静得连喝汤的声音也不太真切。

    没有酒精加持,四个姓楚的完美贯彻了“食不言”准则。

    许是简朴夜宵在华丽餐厅里显得太过素淡,终于有人开启话题为这简餐增添些精彩滋味。

    “天晚了,今晚留家里。”

    楚阳、楚轻颜、阿酒同时抬头看向楚寒山,半晌没听见下文,又默契地低头吃饭。

    阿酒搅弄着碗里仅存的那只花边饺子,最终还是狠心将其咬破。

    “当”,硬币落在餐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是被某人擦干净故意放在餐垫外产生的,超出礼貌范畴的音量。

    始作俑者坦然等待着关于他的审判......

    很可惜,无人在意这点细枝末节的礼仪,楚家三口只是将汤匙在食物上方悬停几秒,然后整齐划一地继续喝汤,来自同样姓氏的默契使得他们动作同频。

    阿酒别无选择,加入到训练有素的队伍中来,到底是后来改姓楚的,阿酒没能熬过楚家三口,第一个喝完碗中汤汁。

    感受着剩下三人树懒般的速度,观察掩盖在平静桌面下,来自楚轻颜女士对楚家父子的“温柔”问候,阿酒好像幻听到了绞尽脑汁的声音,如同荒野风暴般狂躁却喑哑。

    他将汤匙轻声放下,擦干净嘴角,双手扶住桌沿站起,在楚家三口疑惑的目光里率先结束了这场无声博弈。

    “爸爸,妈妈,楚阳,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休息了。”说完不看三人呆愣的神色,径直走上楼梯。

    一招“快刀斩乱麻”将桌上涌动的暗流拍散,楚轻颜似乎想说些话,却被楚阳打断,他有样学样,又搞了一出“照葫芦画瓢”。

    “爸爸,妈妈,你们慢慢吃,我也休息了。”

    楚寒山看向楚轻颜,试探着顺势而为,“咱们也休息?”

    “休什么休!”

    楚轻颜迈着矫健步伐,三步并两步上了电梯,将步梯上来的楚阳和阿酒拦在三楼走廊,“睡什么睡,把话说清楚!”

    楚阳将保持双臂胸前交叉,战斗蝈蝈架势的楚轻颜抱起,挪开,方便阿酒从过道穿过,然后将不服气的楚轻颜放下,扶稳,百米冲刺般跑进房间,关门,祝愿楚轻颜晚安。

    “晚什么安,臭小子你给我把门打开!阿酒,出来单聊!”

    楚轻颜敲了两遍,不见两个混账开门,气得直跺脚,楚寒山担心老婆气坏身体,及时出现,将楚轻颜劝回房间。

    楚家一夜平静,和谐美满。

    次日天刚擦亮,趁二老还没起床撵人,楚阳和阿酒静悄悄地溜了。

    大型活动过后公司组织集体度假,阿酒的假期延到月底,刚好能等楚阳一起回河海城。

    炫酷跑车停在门口,楚阳身着帅气黑西装从副驾驶上下来,没有直接进门,而是等待主驾驶的人走到身侧,挽住手臂,两人并肩进入会场。

    宴会厅的灯光华丽且明亮,清晰照亮每位宾客的表情,楚阳和阿酒在众多探究的目光里走向宴会中心。

    相较于楚阳里外玄黑的精练,阿酒随意许多,白色西装搭配楚阳同款黑衬衫,没有打领带,而是将最上两颗扣子解开,露出白皙的锁骨和精致项链。

    同款衬衫,同款腕表,同款对戒,探究者们得出结论,楚家独子有了新欢。

    “爸,妈。”楚阳和楚家二老打招呼。

    “爸爸,妈妈好。”阿酒同样孝顺地问楚寒山和楚轻颜好。

    在外面不好发作,楚轻颜冲阿酒“嗯”了一声表示听到,扯过楚阳问,“怎么把他带来了。”

    阿酒插进两人中间,悄声回复:“我哥说带我见见世面。”

    楚轻颜仰头瞪阿酒,到底是没能在这种场合说出落人面子的话来,只将楚阳向阿酒身边推了一把,叮嘱:“看好他,不要再搞出什么事情。”

    阿酒抿嘴反驳:“妈妈,那件事不是我的错呢。”

    楚轻颜没兴趣捋从前那些对错,摆摆手叫楚阳带阿酒从眼皮子底下消失。

    楚阳带阿酒转了一圈,去一旁和人谈事情,阿酒无聊去外圈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吃东西。

    “你就是楚哥身边的那个吧。”

    来人是个样貌出挑的年轻男人,语气不善,态度轻浮,显然对阿酒有诸多敌意。

    阿酒未作回答,端起酒杯喝酒,透过玻璃望向热闹的会场中心,楚寒山大概在给楚阳介绍生意伙伴,几人聊得十分投机。

    约是感受到阿酒的注视,楚阳望向这边用眼神询问,阿酒摇头表示没事。

    那边的人顺着楚阳的目光看过来,不遮掩地打量,楚寒山投来的目光不算和善,只在阿酒身上短暂停留,而后装作无事转过去和对方说了什么,那些人切断视线,随楚家父子进到贵宾室。

    “你看起来不受欢迎呢。”男孩在阿酒对面座位坐下,挡住他看向楚阳的目光。

    将香槟一饮而尽,阿酒放下杯子走去洗手间。

    男孩不依不饶在后面跟着,“怎么不回答,你是哑巴吗?楚哥不会喜欢上你这种闷葫芦的。”

    卫生间暂停使用的立牌被阿酒摆在男厕门口,身后男孩指责,“你好自私,自己拉屎还不允许别人进来撒尿。”

    阿酒顿住脚步迅速后转,将男孩反手按在墙壁上,单手单腿控制住男孩,另只手从对方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一只叼住点燃,又将烟和打火机塞回男孩裤子口袋。

    他就着这个姿势,慢悠悠吸了两大口,“喜欢你楚哥什么?”

    男孩挣脱不出桎梏,也不愿配合回答,气鼓鼓的侧脸被墙壁压扁,像滩尚未熟透的荷包蛋。

    阿酒继续吸烟,不时将烟灰抖在男孩衣领处,“叫什么名字?”

    “我要喊人了!”男孩蠢笨地向阿酒预告完,扭头向着门口方向喊,“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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