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走到哪里了?”柳可朝好奇地东张西望。
一路上,三人为躲避烈阳只走荫凉地,竟不知走到何处了。
昭玉不作声,但他想,快到了。
“快看!前面是湖!”柳可朝惊叫道。
“是知秋湖!”谢慕期一脸惊喜,“早听祖父说过,知秋湖是宫中最美的地方,今日竟这般巧遇。”
知秋湖确实是宫中最美的湖。烈日的光辉洒向湖面,在夏日热风的吹拂下,湖面闪着金光。湖边杨柳依依,柳条垂落水中,随着湖水的流动摆弄身姿。
三人不知道从哪条小道中走出,快步来到湖岸。
柳可朝姿态随意地蹲在湖旁,湖面映出少年人的脸庞。剑眉星目,长相英俊,举手投足间尽显张扬。
饶是平常最为沉静的谢慕期此时也难掩欣喜之情,垂目望向湖面:“湖水竟这般清!”
柳可朝站起身,拍了拍皱了的衣服,凑到谢慕期旁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这湖还能照出人心呢!”
正好沈昭玉也走上前,瞥了他一眼:“你信?”
柳可朝一噎,其实他是有点信的,但他不想被沈昭玉当成傻子。
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谢慕期就知道他肯定信了。
他问:“那你刚才照出什么了吗?”
柳可朝郑重地点点头:“照出我英俊的容貌。”
谢慕期笑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三个少年因受不了烈日的毒舌,躲在一旁的柳树下。虽然遮阳效果甚微,但有总比没有好。
“昭玉。”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沈昭玉转过身,果然是来了:“表姐。”
其余两人也寻声看过去,拱手行礼:“安乐郡主。”
余悦姊略一点头,她的目光落在沈昭玉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
她的手不禁抚上昭玉的脸庞,眼神中的爱意流露出来。
“玉儿,还有两年便及冠了。 ”
昭玉忍着恶心才没有躲开她的手,面上只显乖巧:“是。”
谢慕期见安乐郡主仍不收回手,心里有些异样,拉着昭玉后退两步:“郡主,天气燥热,我等就不在这打扰郡主了。”
余悦姊这才收回手,又回到原来高冷的模样。
她淡淡应了一声。
待到三人走远,她才不舍的收回停留在昭玉身上的目光。
饶是柳可朝再神经大条,也觉得刚刚的景象有些怪异,他小声问谢慕期:“矜舟兄,刚刚是什么情况?”
“安乐郡主的眼睛都要黏在昭玉兄身上了。”说着,还浑身一抖——想想就可怕。
他顿了顿,左手抱胸,右手摩擦着下巴。
“还有……”他瞟了一眼昭玉,飞快地收回目光,“听别人说安乐郡主虽长相温婉可人,但性子高冷。我怎么觉得,一句都不对!”
谢慕期摇摇头:“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他又皱眉:“不管如何,但是她刚才的做法确实不合礼数。还有她最后一句话……我记得在大尤,男子及冠便可行婚,但她……”她是阿玉的亲表姐啊。
谢慕期略去了最后一句话。
沈昭玉心里讶异一瞬,不得不承认,谢慕期有时候确实敏感。
不过他没让谢慕期继续说下去,反而转头看向柳可朝。
“星越,你说你觉得传言不对?”
“啊?——哦!”柳可朝想了想,而后绘声绘色的说道:“传言安乐郡主长相端庄,知情懂理,不过性子冷淡。嗯.....哦!还有琴棋书画却是样样精通,是许多闺阁小姐的榜样呢!”
沈昭玉问他:“茶馆里听来的?”
“厉害啊,昭玉兄!”柳可朝诧异地看向他,竟知道他是从茶馆里听来的。
昭玉笑笑没说话,余悦姊就喜欢找人到处夸她,不然怎么找到府里的人呢。
估计是因为背后说人坏话,柳可朝还低了声音:“她哪里长相端庄?分明长得像蛇蝎!刚刚那双眼睛看向你的时候,活生生像一条毒蛇!啊,好可怕!”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手摩擦着双臂感叹:“这就是说书人的本领,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谢慕期被他夸张的样子逗笑:“好了星越,不可妄言。”
沈昭玉挑了挑眉,似是没料到柳可朝的说法,原本糟透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他知道余悦姊每个月都会有几日到这来,今日正好碰远气遇上了,但也确实被她恶心到了。
一想到在她府里——沈昭玉眼神一冷,罢了,反正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三人又折返回学府,甫先生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谢慕期悄悄扯了扯昭玉的衣角,昭玉则无言地望向柳可朝。
柳可朝:???
柳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