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花草被照养的很好,大早上伴随着和煦朝阳,叽叽叫的鸟儿,采蜜的蜜蜂都来了,还有脚步很轻,络绎不绝的下人将各种财宝搬进库房放好,已经堆满了一半还没停。
本是普通的小院,很快就富裕华贵,就连花盆都多了玉石做的珍宝。但得了警告,全部下人不约而同放轻动静,免得吵醒了睡在里头的贵人,却又在心里想,秋姨娘已得宠,要是再生个一儿半女,未来稳了。
等秋天醒来时临近中午时分了,身子有些酸痛,不过清爽干净,已经被收拾干净,还换了身舒适里衣,光是料子就比先前穿的要好,贴合在身上很舒服,凉凉的不热。
昨晚的回忆浮现,秋虞并没有失忆,也不会忘记,她面上一热的难为情,不是害羞,这种事她早已经历过了,只是无奈于他们折腾到了要天明,隐约记得侯爷叫了好几次水。
这事面上不会传开,惹得主子责罚,可私底下也是会讨论的。故而秋虞才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多,更不会去伤心发生这种事,她做人不拘泥于情情爱爱,不喜欢的只是,把她关起来的行为。
就目前的情况,她现在的身份本就是顾言礼的姨娘,两人行夫妻事没人会认为有错,她为此悲思才是会莫名其妙。
旁边冰冷,除了有人睡过的压褶痕迹,顾言礼早就走了。秋虞没有伤感一夜温情之后没有留下来相伴。
甚至,要是醒来见到人,她才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尴尬,只是感慨当将军的精力就是好,几乎凌晨才睡着眯了眯眼,天刚亮就能起来上职了。
“小桃。”秋虞撑着手坐起来,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还带有几分娇媚。
小桃就在外头侯着,听到秋虞的声音,她撩开帘子走进去,脸上带着扬眉吐气的笑容,“小姐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秋虞看向外头的景色,看样子应该是巳时了。
她居然睡得那么久了,不过当姨娘的不需要去和老夫人请安,侯爷的后院干净,丫鬟没几个都是小厮的多,她也落的一个悠闲自在。
“刚过了巳时。”小桃扶着秋虞坐起来,下床之后,秋虞坐在铜镜前,她伺候着整理衣服和头发。
小桃拿着梳子穿过秋虞的三千青丝,“小姐,侯爷今早离开时就吩咐奴婢不能吵您睡觉,而且还补了很多金银绸缎,库房都要塞满了。”
以后小姐再也不用被一群下人给怠慢了,小姐长得美若天仙,性子又是极好,侯爷上了心,可不就是好日子要来了嘛。她家小姐就应该过得锦衣玉食,绫罗绸缎随便挑选。
“侯爷待人宽厚。”秋虞想着只有这句话来说,对于钱财,有给的话她也不拒绝,她并不是那种装清高的人。
生活不是靠想象,没钱寸步难行。既然侯爷没有把昨晚的事迁怒到她身上还给了补偿,她就坦然收下来,为什么不要呢,她又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相反,还挺喜欢的。
小桃梳妆好了之后,痴痴的看着秋虞,本来就美得不似真人,现在眉眼之间还多了妩媚风情,一颦一动之间是勾人心魂,为之痴迷。
“小姐真美。”小桃忽然觉得侯爷也就是个普通人,配不上神女似的小姐。
秋虞浅笑,被人夸好看,她自然也是开心的,“今日梳妆还是淡雅就好,这些金钗银钗都拿掉了吧。”
她并不喜欢隆重,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里面都是最新的首饰,价值不菲,看着华贵又精美,要说不喜欢是假,可戴着头沉。
“可是……”小桃犹豫,她想着小姐就应该享受最好的,可还是听话的摘掉,挽着像平常一样简单素雅的发髻。
头轻松了不少。秋虞不喜欢戴首饰的原因就是如此,要想戴的好看就需要搞复杂的发型,还要盛装搭配,否则会显得不伦不类,一番折腾下来,她门都不想出,脖子太累了。
今日的午膳变为四菜一汤,无论是食材还是烹制都比前面两个月的每一餐要好,待遇是天差地别。
自从来了这古代,秋虞沁偶尔也能理解后院的勾心斗角,说因为男人过于肤浅,而是利益,为了好生活。
或许不用争的,就是娘家势力旗鼓相当的正妻,她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还没了嫡母,能够嫁给一个世袭爵位的侯爷做姨娘,已经是烧高香的好亲事,谁人不说一句高嫁了。
秋虞知道这些说法,内心也不会别的想法,因为放在现实情况来讲就是如此,难道要她出去说人人平等吗,她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院子也没几个下人,除了小桃之外就有一个打扫的丫鬟小萝。
此时她在外面拿着扫把清扫院子里的树叶,抬头就看见侯爷带着一个侍从拱门进来,侯爷穿着一身玄色的武将官服,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除了昨晚之外,这还是顾言礼第一次进来银铃院,在侯府之中处在不好不差的位置,可是在他眼中已经是极差了,眉头不自觉微皱。
是要给她换一个新的院子,这里的环境配不上她,算了,还是直接下令搬去他院子里住就好,省的麻烦。
“侯爷。”小萝惊讶,却又欣喜侯爷过来,她立马屈膝弯腰行礼,且故意说的大声些好让里面能听见。
秋虞确实听到了,她拿起筷子正要吃饭,听到小萝的提醒,同样有些诧异,侯爷怎么会忽然过来银铃院,不过来都来了,她站起身来迎接。
她来到门边,外头的顾言礼也是一怔,不过他身居高位,早就练就管理情绪的本事,并没有外露。
“侯爷。”秋虞行礼,只是刚弯下一些弧度,她的手臂就被顾言礼的手掌拖着,轻轻一带,就把她虚揽在怀里,他长得高,人也精壮,秋虞只到他肩头上来一点,看着格外般配。
两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小桃低下头,悄悄地退了出去。
顾言礼垂眸看她,少了在外面的严肃,温声说,“怎么起来了,身体好些了吗。要是有不适,尽管告诉我不用瞒着,我叫府医过来看。”
昨晚在秋虞睡着之后,他检查过确实有些红肿了,顾言礼头一次没经验,也是血气方刚的刚开荤,弄的粗鲁,他红着脸让侍从去找府医拿药回来他亲自上药了。
只是这效果,药不是用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怎样。故而顾言礼问出来的时候,耳尖还是红的,只是从秋虞这个角度,并没有看见罢了。
“谢谢侯爷,已经好了。”秋虞垂眸,温声细语的轻柔,岁月静好的平和。
她并不想关心顾言礼为什么没有责怪并且态度有所变化,只要不是对她不利的事,秋虞不想付出额外心神。
他想让她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表露,不想说的,她再剖析也没用。
“你我是夫妻,何必言谢。”顾言礼皱眉,不太喜欢秋虞对他的客气疏远。
他扶着秋虞坐下来,自己也坐在旁边,秋虞无法,只好问,“侯爷用过午膳了吗。这里都是些粗茶淡饭,兴许不合您胃口,我叫小桃去命厨房做些侯爷喜欢的饭菜备来。”
“还没吃,刚从金銮殿回来,想着你的情况,就过来看看。”顾言礼的话不多,但此刻就很愿意和她多聊。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他也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俗人,初见惊艳的一见钟情,也或者她本就是他的妻子,再者还是第一个有着亲密的女人,种种原因一起发酵,让他上朝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着她。
“吃这些就好,不用麻烦。在外行军打仗时,野外有一口吃的野草都能往嘴里塞,我也没那么金贵。”
顾言礼是个能够放得下身段的人,他说话时也拿丫鬟专门布菜的筷子为秋虞夹,还会问她喜欢吃什么。
秋虞有点诧异,却又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低头,默默吃着比以往都要美味的午膳,顾言礼就一直在投喂,见她都吃了,心里很是满足。
“……侯爷不用帮妾身,这不符合规矩,你吃,妾身为您布菜。”秋虞想起来她的姨娘身份,有些惶恐的说。
“在我这里,用不着讲规矩。”顾言礼皱眉,压着她要站起来的肩膀沉声说,“坐好,安静吃你的,我想吃会自己夹。还有,在我面前不用称呼妾身,此等繁文缛节,听了就烦。”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秋虞在他面前弯腰低一等的模样,而侯府是他做主,他说什么肯定就是什么。
秋虞也不喜欢说妾身,既然顾言礼都给了纵容,她不介意顺着杆子往上爬,不给的话再回到原位就行。
故而,她顺从的安静坐好,望着顾言礼的俊朗面容,莞尔浅笑。
“我都听侯爷的。”
满园的花开了,却比不上她的一个笑容来的惊艳,压得百花黯淡无光。
顾言礼看痴了,要沉溺在秋虞的笑容里,贪念的想,今后只对他一个人笑就好了,回过神,顾言礼忙垂眸掩饰自己的慌乱,心跳还有些快,此刻,他就像个他唾弃过的毛头小子。
这是他的妻。顾言礼从没有一刻感到庆幸,昨晚是察觉到老夫人有动作,想将计就计顺从老夫人看背后要做什么,从而踏入银铃院。他都不记得银铃院住有人。
若是他一直不来,永远都无法体会到从没有过的悸动是何感觉。
紧张的,茫然的,期待的,开心的……很多很多,交织在一起更多的还是一种,第一次体会到的拥有感,一直在漂泊的灵魂得以安家。
“今日开始,你就搬去松义院和我一起住。”顾言礼不是商量而是拍板。
秋虞惊讶顾言礼有这个想法,这对别人是殊荣,不过她还是默默摇头,就差没把拒绝给说出来了。
“你不愿意?为何。”顾言礼也没生气,他又不是脾气暴躁的性格。
被拒绝时是有一瞬不悦,可他很沉稳,有耐心去听秋虞的原因。
秋虞垂眸,平静说,“侯爷,这不符合规矩。松义院是主母能去的地方,我只是姨娘,若是去了,今后主母嫁进来,我又当何去何从?”
顾言礼是男配,日后会为心上人女主守着,侯府主母的位置也是给女主留着,不会娶正妻。但世人并不知道,自然会认为顾言礼将来肯定要娶正妻的。
她一个姨娘,主母还没嫁进来就如此得宠,今后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是知道剧情不会发生,但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现在男配的“守身如玉”已经破坏。先一步的,就是碍了老夫人的眼,顾言礼进了后院,老夫人就会开始为他安排娶妻,她过于冒头,肯定会被按下来,作为弃子丢了。
秋虞只想安静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