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徐半仙事事难料 > 扬州城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扬州城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阳春三月扬州城,千丝柳絮万缕风。

    淮水河两岸青樟杨柳挺拔生气,河中来往船只密密麻麻,似要用船板为水道铺条人能走的路出来。

    淮水南街和淮水北街行人往来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商贩买家唇枪舌剑、小孩撒娇哭喊、各色商肆揽客招摇、杂耍班子锣鼓喧天。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扬州城——倘若忽视掉有行人拖着土黄色的狐狸尾巴望着细皮嫩肉的书生流口水、顶着猪鼻子的青楼女子招摇揽客、长着树枝树叶的家伙胸口碎大石之外。

    风尘仆仆的徐一灯感叹不已,不愧是扬州城,和她师门所在的青吴山这种小地方一点都不一样,她也算是见世面了。

    她初到扬州,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一路餐风露宿,身上的盘缠花的早就差不多了。

    但她今日还要吃饭睡觉,索性在城内找了个人多的街道,忽悠了个卖绣花帕子的老太太,勉强有了摆摊的好位置,铜钱符箓各色玩意摆开,“徐半仙”长条布片一挂,干起了道士的老本行——算命。

    徐半仙十分不讲究地揣着手,蹲在街边,守着自己的算命摊子,开始等起第一位有缘人。虽说守株待兔十分没有半仙风范,但是她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还是低调些为好。

    -

    日头一点点向上,街道上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人群渐渐稀疏。

    徐半仙望眼欲穿。

    真是十分不巧,不知是因为她年纪太小看着脸太嫩不靠谱,还是她初来乍到有什么规矩没摸清楚,这摊子摆了一个时辰有余,她也没等着一只自己撞上来的兔子。

    罢了罢了,今日去城隍庙,问候一下本地地灵,希望扬州地灵会是个好心长辈,能给点吃的。

    至少把今日对付过去,徐半仙心态良好。

    她将摊子上一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收拾收拾,准备收摊走人,再等下去没人来她就要丢光师门的脸了。

    “半仙留步——”

    巧的是,她将将要离开时,一个在她附近的各色摊子周围晃悠了近半个时辰、白面书生模样的的家伙叫住了她。

    大白兔这不就来了嘛,她心下一喜,面上却一副波澜不惊仙风道骨的模样。“公子为何事而来?”

    "道长可会解梦?"书生正色道。

    徐一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青年,意外发现这书生不太对劲,他身上没什么魂味儿,应该是只妖怪。

    “贫道恰懂一些,观你面相,似与常人有异,此处人多眼杂,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她盯着淮水北街最高的酒楼咽了口口水暗示道。

    徐一灯正与那书生搭话,却没注意到淮水河上一片喧闹,那是艘气派的画舫,船上轻歌曼舞,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赵蓁蓁坐在一众佳人中似花中牡丹般夺目,温声软语地正与一位公子调笑。

    一炷香后,大白兔书生领着徐半仙坐在了北街平平无奇的云来客栈里喝茶,书生甚至讲究地开了个包厢,却只点了一壶粗茶,一碟在徐半仙暗示加明示下添的茶点。

    “你是说,你近一个月一直在做梦,一直梦到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你梦见自己与他举止亲密但是你并不认识他?”

    “是,也不是,最近几天还有第二人出现。”白兔书生也就是齐丹青十分严谨地补充。

    “你先说说你是个什么妖怪,我好对症下药。”她竟然看不出这精怪的本体。

    “我是画妖。”齐丹青抿嘴一笑。

    “既是画妖,那你本体上画了什么,方便看看吗?”徐一灯望着他,眼神逐渐不对劲“夜夜纠缠,你这多半是美人图啊。”

    “我那本体被人扣下了,这样行吗?”

    齐丹青似乎不太明白她话中深意,手腕一翻,手中茶杯内茶水尽数倒在桌上,另一只手随意掐了个法诀,桌上那滩水似乎染上墨色,慢慢浮现出一幅桃花美人图:

    那图上桃花灿烂,层层花瓣掩映下,隐隐透出个身姿挺拔,超凡脱尘的背影。

    徐一灯摸摸下巴,了然一笑:“还真是美人图。”

    “常人按你这情况看,应该是阴桃花,就是本该有缘分的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遇见,二人只能在梦中相见。等那点入梦的缘分消耗殆尽,就不会再在梦中遇见了。本身有这种缘分的人就少之又少,你这情况要复杂一点,你不是人,没有魂体,会和什么素不相识的人或者说什么玩意有缘分?等一下——”

    灰袍小道士突然止住话头,挑眉:“你说你梦见了两个人?看来你这桃花不浅啊。说说呗,喜欢哪一个?”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我”齐丹青被这轻佻的话吓得口舌都无措起来。

    眼瞅着白面书生变粉面书生,徐一灯飞快地将桌上所剩无几的茶点吃完,合掌拍拍手中的点心渣子,才心满意足地开口:“嗯嗯,你不消说,我知道你和梦中人没什么。”

    她喝一口茶水,盯着齐丹青的眼睛:“但是,你得把这梦中人在你梦中做了什么讲清楚。你是个画妖,那画上人就极有可能是你梦中之人,那另一人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画你的那个画师?”

    "我本体上时间的落款年号在两百年前本朝开国之初,画师单留一印章,章上只有‘齐某人’三个字。”

    齐丹青停下来思考了一下“若画师是人类,他恐怕早已不在了。至于画上的人,他一身青绿衣裳,而我梦中最早出现的就是青衣人,他在上个月上旬左右出现在我梦中,梦境里很多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仅剩的印象就是在梦中我似乎很喜欢和他交谈喝茶。而最近三天,变成了我和他还有一个白衣人喝茶。"

    “那你找道士解梦是为了什么?”徐一灯疑惑发问“照你说的,你知道梦中青衣人的来历,白衣人才出现三天,你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无爱慕之情。”

    白面书生苦笑:“好奇,连续一个月梦到同一个人,小道长,你能忍住不去探究吗?扬州城这么大,算命的道士大多看着鹤发童颜、经验老道、法力高强,我一直担惊受怕的,生怕哪一天就被捉走了。幸好今日遇到了你。”

    他无奈摊手:“当然,除此之外,我还要等一个能来赎我的人。”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听在徐一灯耳朵中却仿若惊雷炸响。

    "等人赎你?"她声音都在颤抖,又快又急地开口:“你这解梦一共一百文,贫道与你有缘,给你优惠一点九十文,我这价格已经足够公道,你会给我解梦的酬劳吧?”

    那书生却面露尴尬。

    徐一灯绝望地看了眼桌子上尚未结账但是已经不剩什么的茶水点心,四下环顾了一圈这个包厢,伺机逃走。

    正当被人骗了的灰袍小道士装作漫不经心地踱步到包厢门口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站在包厢口的是个圆脸微胖公子,一身锦缎云纹描银蓝衣,腰间扣着白玉镂雕松鹤带钩,面相七分憨厚三分油滑。

    “少爷。”

    “人有三急,我先走一步,咱们改日再叙。”

    单纯与急迫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徐一灯乍一听‘少爷’二字,心中暗道,付账的人来了,提起的气息瞬间呼出,端庄地收回已经迈出包厢门的脚。

    “公子可认识这齐丹青。”她重新换上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面孔。

    “这位小友找贫道解梦,虽说贫道只解答了他些许疑惑,但到底也耽误至今,本来相逢便是一场缘分,这点钱本不该收,只是贫道现如今初到扬州城,囊中羞涩,却也缺他这几分报酬,那——”

    “在下给了。恰巧,在下也有些事情想拜托小道长。”圆脸公子十分豪爽,“算算时候,午时将至,道长不如留在此处吃个晌午饭?小道长,你们师门有无酒肉之戒?"

    “贫道师门规矩极少,并无此等戒律。”徐半仙高深莫测地抚摸着腰间挂的桃木剑。

    “那就好,丹青,去吩咐厨房做只烧鹅、狮子头,随便做几个素菜,再上一壶梨花白。”他望向一旁端坐的齐丹青,又看向徐一灯,满脸歉意“道长请坐,这烧鹅和梨花白虽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我这云来客栈一大特色。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公子客气了,有事但说无妨。”她一面说着一面又坐回了茶桌边,心中却有了新的思量:

    想来这公子是此间云来客栈的主人,看他模样应该是有事相求,如今她初到扬州城,要能在此处落脚,就不用再为食宿劳心费力,能剩下许多功夫去找那面能看到未来的铜镜。

    佳肴当前,徐一灯也不再客气。二人推杯换盏间熟络不少,不仅交换了姓名,她知晓了这为钱金宝钱公子的名讳,也大致听明白了这钱公子所求何事。

    原来,这看似繁华安乐的扬州城最近有些不太平:

    自一个月前起,就有些扬州富商和官员家中被盗,失物多是金银一类的物件,那窃贼摆明了冲着钱来,而这些家伙中有些人本身平日为富不仁,劫富这种画本子中多了去的故事,即使不济贫,百姓也依旧拍手称快。

    但事情真正严重还是在杀人案开始——那窃贼仿佛不再满足于偷东西,竟还开始杀人,扬州城不到一个月,就有七人死于非命,一时间人人自危。

    作为齐丹青的主人,钱公子自然也是知道世间有妖怪存在。但是满城道士各路半仙,他也私底下找过几个,却发现那些家伙尽是招摇撞骗之徒,只能将找道士护院的想法搁置。

    却没想,齐丹青自个儿出门带回来个有本事的,能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妖怪,虽然是个法力微弱,会被他钱金宝一介凡人控制住的妖怪。

    即使看着年岁不长,可矮个子里拔高个,有总比没有好。万一小道长天资绝世,是个少年天才呢?

    于是他抱着心中种种心思还是求到了徐半仙面前。

    徐一灯满口答应这段时间为这位大方雇主的人身和财宝安全保驾护航,却没成想这家伙看着一副商人模样,却还是个痴情种子,他有个青楼的相好,也需要她照顾一下。

    她含泪多赚五十两银子,也由此顺理成章地在云来客栈住下。

    至于那铜镜的下落,她对此已有几分猜测。

新书推荐: 阴阳当铺 师父不要把师弟送走啊! 小白花?他装的! 误攻略了阴鸷师兄 前男友变成阴湿骷髅后[人外] 我就亲一下 你别太难追 恋有回响[娱乐圈] [主家教]没想到吧,学会火焰的我还会呼吸法 清冷师尊是炮灰工具人[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