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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幕橡实之都

    切记,不要通过暴-力夺回因暴-力而失去的自由。

    他深爱着这座不大的城市,他一生的热枕和忠诚都将奉献给它。

    可这一切要终止了,在他意识到这不过只是一场游戏后便戛然而止。

    他觉得荒谬,但记忆着实真实。不带一丝违和插入的色彩,记忆的感知甚至令他感到刻骨的刺痛。是的,他生不起抗拒的意识了;这的确只是一场娱乐——来自上天的恶趣味。

    他,成为了唯一的胜利者,在这两场全军覆没的游戏中;

    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人们高呼他为英雄,高-官政-要都想要拉-拢或威-逼利诱,甚至派人突破封锁试图强行劫-掳他。在各方角逐和博弈后,局面陷入了平和的僵持。

    他被视为英雄的声音愈发喧哗了,似乎人类战胜未知已经板上钉钉,他们开始庆祝、载歌载舞,喜悦洋溢的气氛时隔多月再一次回到他们的脸颊上。

    可是,我们真的会有明天吗?

    石块拼尽全力挣扎,只是跌落河流,在彻底拥抱淤泥之前,只能用被打磨的表面呐喊;

    可是,□□传递不到海洋,石块只能仰望着畸变的柳絮。

    他,只能祈求风赠送他的意志。

    他们试图从中攫-取胜利的经验,但他不愿意。

    他该怎么开口呢,他厌恶这里,彻彻底底的一切。

    包括腐-朽的体----制,包括肮-脏的人--群。

    这里只有牢笼,它关住了暴-力和压-迫,也关住了芸芸众生。

    这里不会有自由。

    “大众更爱安全与秩序,从而畏惧真正的自由。”

    他只是上台,简短的一句开场白后,他九十度鞠躬向全世界致礼,一如既往。

    他持-枪自-尽。

    舆论哗然,社会掀起轩然大波。指责、推诿、驳斥,各界争先入局,试图操纵风向而掩埋这场混乱的惶恐。

    他的梦,随着死-亡的如期降临,醒来,升腾,

    直至气泡破灭。

    今天,让我们的目光聚焦这位仅存的胜利者,当然,现在的他已经声名狼-藉,在岁月的史书中被描绘成遗-臭万年的反面形象。

    不过没关系,毕竟评判这件事情,总归是轻如鸿毛的,起码故去之后、总是这般。

    所以我们按下不表。

    掀开这场气泡的表膜,让我们潜入海底,探索亚特兰蒂斯失落的秘藏。

    他住在第九社区,这是一个以移民为主的社区。他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迁居到了这里,所以,他关于之前国家的记忆并不深刻,只知道一定会是个糟-糕的国度。官员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是推杯换盏之际,便任由朱门前的大雪在一夜之间,冻死想要抢夺一点剩菜吃的流浪汉们。

    显而易见,他喜欢这里。

    这里没有政府,没有任何官方部门或组织,这里只有他们这些个体。

    像水终究会汇入大海,他们这些移民们争先恐后、跳跃进洋流中,漂泊,直至再也看不清。

    今天与以往有些不同寻常,他要开车前往社区中心参与投票,关于自主组织防卫力量的话题。他很乐意为他的社区尽一份力,相信其他的居民也会如此。

    他们总是会有很多的提案关于周边其他社区,大多他都只是弃权,但这次的矛盾和冲突来源于外部——如果把他们这些社区看作一个‘国家’的话,这次瞄准他们的枪口来自于其他国家,在他眼中就是暴-力专---制代名词的国家们。

    他们这些社区群总是众矢之的的箭靶,上帝射出的箭矢都会回到目标上,敬爱我的--父,他想。

    他早就习惯了,这些无聊且永远别无二致的伎俩;

    ……就和人类的历史一样,总是循环往复。

    封建笼罩下的可怜人总是被当作弃棋。在内部矛盾激化到不可调和时,狡诈的政--客们总会试图把焦点转移到外部:比如煽--动那些可怜的百-姓们去仇恨我们,比如高呼着我们是‘异端’,就应该被审判。

    ——但他们连选择参-战与否的自由都早已被剥夺。

    为他们默-哀,主--会赦0免他们的无知。

    他虔诚地刻画着十字。

    他盘算着结束会议后该准备的事,一不留神鼻梁便撞向了树干,轻微的碰撞导致他只是感到有些疼痛,但被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他思维反倒更加活跃了,已经延伸到、他也许可以加入一个野外露营的俱乐部。

    或许冥想的团体也不错,他开始期待起来。

    这不过只是社区社会中的自然部分罢了。

    毫不意外,他投了支持票,并以身作则、自愿加入了自--卫军。根据议案上的补充细则他们将联合其余近二十个社区,共同进行军事演习,为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做好准备。

    但现在,他要回家了。

    到家后,先得去好好洗个澡。然后……就去学习中心接父母放学,是的,他的父母每周都会花费很多时间在学习这件事上面,而他,也会消耗不少的时间去各个地方接他们。他们时常感慨:“还好。当年选择了义无反顾的逃-离,才让我们收获了‘单纯’……真正拥有了学习的权利,‘只是学习’的权利。”

    他的父母从来不参与任何政治事务,如果公共社区事务也算政治的话。但他们也有很乐意做的事——通过捐赠来支持教育事业,他们捐出了大部分收入,几乎高达四分之三,全都致力于教育建设。可以说,现在学习中心的大楼中,每十座就有一座是由他们的资金捐建的。对此,他们感到骄傲,但他们更加感到的是庆幸,因为这个社区赋予了每一个人同等的权利——

    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无论这是否有“意义”。

    比如,他信奉基---督教,而他的父母却从不信仰任何宗教。

    无论信仰与否、选择去做什么,又或者仅仅是什么也不做,社区们都会毫无保留地接纳每个人,只要你能够在这个复杂的“交易”网络中完成循环,便能生存下去,然后逐渐如鱼得水。

    ——就算使用一些“诡谲”的方法,只要你能‘狡猾’到用无处不在的“交易”养活自己。

    说到交易,他愈发思如泉涌起来。

    这里的商业体系完善繁荣,发展潜力总是活跃蓬勃,那些严守体制的国家无论如何追赶也只能瞻仰,直至望尘莫及。

    自由,才是孕育“全部”生意的唯一土壤。

    这是他们所有社区的一致初心,也正是因为社区们对自由贸易的重视,他们会自发募捐财力物力去维护和扩大商贸的通道,为社会基建不断付出有力的贡献,保障市场运行的安全和繁荣。

    ——只有完全的当事人才最知道需求和供给,和‘成本’。

    圣诞节前夕,已潜入后半夜。

    他正在教堂中主持着午夜弥撒(Christmas Midnight Mass)的仪式,炮-火就骤然擦亮了天际,不过数十秒,强烈的冲击向四方八分席卷而来,一层又一层、传播得愈发广阔;高温刹那浇没了虔诚诵读的信徒们,弥漫的烟尘塞满了整座教堂的内部,飞溅的泥泞玷污着奢靡宁静的装潢。碎片裹挟开来,便就利落地切-割了羊羔的脖-颈,小小的羊头无力地坠-落下来,牧羊人的怀抱再也能够庇护它。

    他上了战场,怀揣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与其他也是临时集结的战士们一齐扛起了枪支弹药,为保卫自己的理想家园。

    他们带着未经世事的稚气和陌生,却能紧紧地用手指扒在战壕的泥土里,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下一波敌袭的预警,不停默念估算着降临的时间。

    这里充满了腐朽的味道,是血-污一层层堆-洒上去变质后造成的,但秃鹫从不来这里,它们这群畜--生也无法忍受犹如实质般浓烈的铁锈味,哪怕这里拥有着散落一地的残--肢。

    战争持续了大半年,最终,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度们还是只好偃旗息鼓,一边被迫递出了告-降书,一边整顿着残余军-队准备撤退。

    饿狼们铩羽而归。

    他们赢得了艰难的胜利,而他,为了保全性命而不得不选择让医生进行高位截肢,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他很满足,由衷的满足,他践行了他的信念,他不是只能做砧板上只能任由屠刀落下,而发出短促悲-鸣的小羔羊。

    他曾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了。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他起了个大早,打算准备去菜场买点新鲜的食材——因为清晨的菜总是最好的,也因为他实在是许久没有出门了。保姆推着他往前走,直至行到一处路口,正准备转弯跨越斑马线时,一辆失控的大巴猛然冲向了他们。

    保姆已经惊慌失措地跑离了原地,徒留他只能怔怔地晃神。

    像慢放一样,他看着一团阴影逐步碾压向他的头颅--,然后被卧倒。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前些年在战场上时,在炮-火纷飞的那些昼夜,他们战友之间总会开的玩笑,

    “当你仰起头——九十度、一百八十度,甚至到达二百七十度时,会发现我们最大视野范围内永远都穿插着导-弹驶过天际的晖光。”

    “……它们即将俯冲向我们,它们会碾压我们草-芥的生-命。”

    他其实并不遗憾,只是有些搁浅的难过罢了。

    可是,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戏耍他?

    他所经历的一生,波澜壮阔、雄心勃勃的一生,只是他被‘仁慈’的祂--们所赐予的幻想!

    在举起-枪-上--膛的那一刻,他脑海深处忽然浮现出那只羊。

    那只,头--颅滚落后碎裂散开,与其他尘屑揉杂在一起、难以分辨,不再洁白的羊只。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染尽灰烬的黑山羊终究会受到惩罚,他是时间的遗物,命运呢早已在他的血-脉中镌刻了无法剔除的诅-咒。

    他,剪断了神圣和亵-渎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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