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去上了学前班，虽说是学前班，但却颇有小学的规模。大门看着有种金碧辉煌的高级，像是那种公主的城堡一样，不过也有可能是旁边站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外教的缘故。

    在当时有外教的学校好像确实不多。好像教授的内容会比其他的地方有趣一些。

    不过也就是看一些食品制作或加工的视频，然后去和一个头发像被切开的赛百味面包的老师汇报自己都记住了什么。

    妈妈到是很开心，可能是认为只要投入了大量的学费就会提高知识输入我脑中的效率吧。

    学校门口的小卖铺当时有一个我很喜欢的豌豆射手的小型挂饰，是用那种质感很好的编织布做成的，因为我家有一种我妈妈从外传入的高级奖励兑换教育方法。

    所以我会在某一时间段变得异常听话，用我异常富有礼貌的行为举止来兑换某些超级富有诱惑力的小玩具，然后看着他们在我的书包上一摆一摆的。

    对，非常满足。

    我现在觉得学前班里教的勇敢和不屈的精神将在我接下来的实践中得到深刻的诠释。

    看着面前的潘多拉魔盒的我应该正在做着此生第一次的冒险活动。

    在爸爸离开了的那几天前后，母亲总是绕着这个盒子转，时不时地拿出几张不是怎么好看盖着红印的纸。

    就像是过去哪个时期国王聘请的寻宝人一样在毒雾密布的森林里寻找着女巫留下的宝藏，现在想想好像是不太恰当的比喻。

    为了找出爸爸离开的原因，我鼓捣了好一阵才打开了魔盒。

    没有传说中满天的恶灵，也没有女巫留下的宝藏。

    我倒是感觉它比我想象中的要温和一些，我的眼下尽是较灰的橄榄绿，反倒是下面的红色本子亮的有些烦人，就像是我一直讨厌着的夏天的太阳。

    我摩挲这那抹灰绿，思考着父亲离开的原因。

    在母亲回来之前我及时的恢复了原样，就像是再次封印了恶魔。

    夜晚的星河依旧璀璨着，一两颗流萤勾勒着满目人间，我看向身旁的母亲，容貌倒是比红色本子上的憔悴了些许。

    妈妈和爸爸约定每周可以让我去父亲那里住两天，这周的父亲如约而至。

    大卫仿佛到了老年，四季不断交换的秋风吹动着云海的浮动，依旧烦人的太阳将大卫的五官照的尤为深邃。

    “走，爸爸带你回家。”

    爸爸的手不断在方向盘上摆弄着。

    现在看来这句话倒是颇有阴谋的氛围烘托作用。我当时倒是没怎么在意，反正每周爸爸见我时总会说上一句。

    片片落叶舞动裹挟着父亲的出租车，就像是从过去穿越而来的时光机器。

    引擎发动，铁道变轨，我的齿轮好像走向了另一端的工程。

    “晓乐，学前班里怎么样啊。”

    “嗯嗯，还行吧，有可多外国人了。”我吃着妈妈给我买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晓乐想不想去别的地方交新朋友啊？”

    我像中世纪在斗兽场上舞动长枪的骑士一样把玩着穿糖葫芦的木棍，窗外隧道中提示禁止超速的广播声在风沙与车窗的割裂下倒像是伏法的恶鬼哀嚎。

    我能认出这是出市的隧道，但是之前爸爸也会带我去奶奶那里，所以没什么可在意的。

    “晓乐不怕黑哇。”风声中夹杂了爸爸的询问。

    “不呀，黑黑的感觉挺安全的。”

    思绪悄然溯回往昔。

    说起来那好像是个家家户户挂着彩灯的节日，在朦胧的夜色之中我与母亲在黑夜中仰望着面前宛如太阳一般的彩灯。

    没有夏日烈阳的烦人与干燥，只是不断闪耀着的霓虹，彩灯骤然提高了亮度，那只是高速上前方卡车后挂的尾灯。

    车速渐缓，犬声渐近，虽然我觉得我已经是一种夜晚出没的生物了，但长时的车程还是比较强烈的睡眠助剂，只能依靠不断地从脑中抽出得以残存的记忆来驱使着双腿的运动。

    燃烧的木炭和羊粪的香薰像横冲直撞的野马进攻了我的呼吸系统，冲塌的不止是不适的肺部，还有好像出现幻听的耳膜。

    “回来了。”

    “开大门去了哇！

    确实是独属奶奶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