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释和傅念一起乘专用电梯上楼，小张站在他们中间，止不住地擦冷汗。

    小张试图与何释搭话，何释全然不理会，肆无忌惮地盯着傅念。

    傅念安静地站在角落，神色淡然，似乎已消了气。

    电梯到达顶楼，何释刚出去，一股劲风席卷而来，脸上直直地挨了一暴拳。

    傅越山双眼泛红，恐怖如地狱恶鬼，攥紧右手又是几拳，何释被打得突然，被赶至墙边，硬生生抗了这几下，嘴角已经出了血。

    小张急得不行：“傅总！傅总冷静！小少爷没事！别打了傅总……要出事的……”

    傅越山那体格，小张怎么拉得动，他尝试着去碰，又害怕被误伤，只是在旁边徘徊，想叫保卫科又不敢。

    傅念倒是很冷静，虽然傅越山有一段时间没有发过疯了，但这种场面他见得多。

    他上前伸手去摸傅越山的手背，语气轻柔：“越山，我没事，别打了。”

    傅越山气得颤抖的身体瞬间平静下来，回头上下扫视傅念，确认人没事，立刻把人抱进怀里，小臂上青筋鼓起，要把傅念揉进身体里的样子。

    “念念，念念，念念……”

    “嗯，我在，我是你的，我不会有事。”

    傅念本就瘦削的身子被强壮的男人完全笼罩，他也不介意，轻轻拍着傅越山的后背，不住地安抚他。

    小张去扶倒在地上的何释，何释冷眼看着他们，擦掉嘴角的血，眼神凌厉。

    这笔生意自然是谈不成了。

    傅越山犯起病来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傅念熟练地拉着他往里间走，他反复着傅念的名字，傅念也一声声应下。

    傅念扶着人到里间，傅越山拽着他，非要让他坐自己腿上，又疯狂地把人抱紧揉碎。

    傅念呼吸不过来，去拉他的头发，却好像又刺激到了男人一样，这头野兽开始激烈地亲吻他，不顾自己和爱人破裂的嘴唇。

    而面对这场几近霸凌的拥吻，傅念只是顺从地全盘忍受。

    不知过了多久，傅越山神智回笼，他一下下抚着怀里人柔顺的头发，逐渐平静下来。

    “念念……他欺负你，怎么不让我打死他？”

    “他没有欺负我。”

    “我看见了！他靠近你……他还想让你离开我……他就该死！”

    傅念回抱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第一个说这些话的人。”

    傅越山的动作突然僵住。

    傅念继续说：“况且，他说的也没错。我是什么身份，大家都知道。”

    “他错了！”傅越山又激动起来，突然埋在傅念颈间，声音哽咽，“他说的不对，你不是他说的……”

    “我爱你，念念……你是我的爱人……”

    傅念沉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看不出他的心思。

    室内一时寂静，傅越山粗重的喘息和哭泣显得如此突兀。

    过了一会，傅念自然地去摸他的手，这头刚刚发过疯的野兽像是已经被安抚好了，此时无力地搂着他，竟显出几分可怜。

    “拳头疼不疼，让我看看。”

    “你想喝水吗？我给你拿。”

    “都不想？那再亲一下就去工作可以吗？”

    傅越山终于有了反应，乖巧得像只尾巴耷拉下来的狮子，顺着傅念的话重新活动起来。

    好不容易把傅越山送出去，傅念累得瘫倒在床上，深呼一口气。

    他眼里的疲惫比傅越山更甚，却只是把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大床上凸起小小的一团，分不清里面的人睡了没有。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何释没有再联系傅念，至于生意上的事，那都跟他没有关系。

    有天夜里，傅越山照常从后面环抱傅念，傅念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他说：“念念，我们明天约下心理医生好吗？”

    傅念问他：“怎么突然提这个，你最近觉得很难受吗？”

    “不是，”傅越山摩挲着他的手背，“这次给你看看。”

    傅念一下就清醒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

    傅越山犹豫着：“你那天说……我觉得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

    傅念好像不屑地笑了笑，但是夜里太黑，傅越山看不清，他心底有点发慌，又紧了紧手臂，感受到这个人还在自己怀里，慢慢安定下来。

    怀里的人没有再说什么，呼吸声也轻轻的。

    傅越山想了想，又小声问他：“念念，你也爱我的，对不对？”

    傅念貌似睡着了，过了好一会，傅越山隐约听到一点很小的声音，他凑近想听，但爱人好像已经说完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又想，这个人好像又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