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谣落下的吻生涩但动情,顺手拔出发簪扔掉,甩了甩脑袋任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紧接又脱去了已经滑下肩头的外袍。风逐烟被亲得头脑发懵,耳边只听得金属坠地,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撑起身将苍梧谣压在床上。苍梧谣双手绕着她的脖子,攀上了她的肩背,整个人贴了上来。她们都忍了太久,早就已经绷到极致了。
明明是自己勾起的火,苍梧谣却偏要在风逐烟耳边轻声道:“哎呀,你还有伤……”
风逐烟恨地咬了她一口,没有理会她的闷哼:“早跟你说过这伤不碍事。”
苍梧谣断续地吻着她,声音里全是魅惑:“那那天晚上你问我的问题,我应该没必要再回答了吧?”
风逐烟回应着她的吻,半晌才明白过来她是说叫别人姐姐她会不高兴这件事情。
风逐烟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烫,感受着她身体的起伏,苍梧谣的话也放大了这种难耐的刺激,这种感觉简直快要了风逐烟的命。
苍梧谣其实也快被风逐烟的温度一并烧毁了,她听见风逐烟低低笑了一下:“我想过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我没想到是你先说出口的。”风逐烟压下来,一只手往下探去,苍梧谣这才开始慌乱起来,但还是近乎引诱地除下风逐烟本就松垮挂着的上衣,风逐烟抓住她的手摁在她头顶,又猛地吻住她,怜惜却不克制。风逐烟解开她的腰封,为她宽衣解带。
坦诚相待的时候,苍梧谣感觉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她的全部感官,只能去用来感受到风逐烟了,风逐烟的身体有一种令人赞叹的美丽,柔美和力量并存,那么赏心悦目,一寸一寸看过去,紊乱已经不足以形容苍梧谣的呼吸和思绪,苍梧谣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呼吸无法思考了,好像风逐烟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足以把她碾碎了。
与此同时,风逐烟也并不心急,她怀着几乎和苍梧谣一样的心情,细细鉴赏着自己身下这个女人的身体。柔美,匀称,玲珑有致,肌肤细腻吹弹可破。风逐烟神圣地,虔诚地,颇有仪式感地,从她的额头一路吻下去,一直到脚尖。
苍梧谣没想过要克制,所以她放任自己逸出的呻吟,放任自己不由自主地乱动。
风逐烟几乎是循着本能,虽然已经非常温柔非常克制,但苍梧谣攀着她肩背的手还是不自觉地越抓越紧,换来风逐烟的一声闷哼。
羞耻和不适都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销魂蚀骨的快感,快要把理智搅和得灰飞烟灭。苍梧谣不住地喘息,不受控地向后仰着颈,任风逐烟带着她一起走向类似毁灭的极点——疯狂的,欢愉的,忘记一切的。
“那天你要是没等到怎么办?”风逐烟轻轻摩挲着怀中人的发,漫不经心地问道。
苍梧谣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里完全抽离出来,只任由她把玩着,无意识地往她身上蹭了蹭:“逐烟小姐怎么有这么多问题?”抱怨完又说,“没等到就去翩跹坊啊,顾姐姐会收留我的。”
苍梧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撑着坐起来查看风逐烟背上本不必有的伤,果然隐隐滲出血迹,风逐烟把她按回去:“没关系,你累吗?”
苍梧谣闻言警惕地问:“你还想做什么?”
风逐烟无辜地说:“我们不是还没说完么。”
苍梧谣咬着牙,天杀的风逐烟,这种时候还一心惦记着审她。
但她确实也有话要问风逐烟:“都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跟我摊牌,是因为我说以后要一个人,你怕到手的线索跑了么?”
风逐烟学着苍梧谣含糊地说:“差不多吧。”
苍梧谣白了她一眼。
风逐烟只当没看见:“好了,该我问,你知道追你的那些人是谁吗?”
苍梧谣回道:“知道,那些人身上的图腾我见过,谢川……也就是我父亲想让我嫁的那个人,他每次来府上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个身上有那样图腾的人,他们说话很隐秘,我只知道那人叫宇文烁,还,听到过符淑芳的名字。”
“清河公主?”听到这个名字,风逐烟瞬时更加清醒了几分。
“对,所以我救驾也不是巧合。”苍梧谣自嘲地笑笑,这一切中唯一能称作巧合的,大概也只有她们二人婚期定在了同一天,“我一早就知道他们利用符淑芳行刺,说只要一直拖着,让符淑芳觉得他们都不会再帮她复仇,再任人去给她拱火,那依符淑芳的性子,就是死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就算我们不在瑛娘那儿误打误撞上了车,我也会找别的法子去翩跹坊报信,这么大的人情我不能不要。也就是这回,他们密谋被我撞破,他们表面上说觉得我掀不起什么风浪,且与谢川有婚约在身,要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但那一瞬谢川分明就动了杀心,往后势必不会善待我,我只能逃。也许我真该谢他们从没把我当回事,我才能活到脱离他们掌控的那天。”
苍梧谣又说:“但我不明白,他们明明知道这次刺杀一定不会成功,为什么还要让符淑芳白白去送死。”
风逐烟心下了然,她一直觉得那起幼稚的刺杀蹊跷,如此一来风逐烟就理顺了前因后果:“清河是先帝清剿各部政权时唯一遗漏的皇室血脉,只要有这层身份在,清河就有相当程度的号召力,在种情况下,比起拥护一个女人为王,还是传颂前朝公主的复仇悲歌更能激起各部国破家亡的仇恨,况且各部与大殷积怨已深,只要有心之人稍加引导,就能以清河的‘壮举’为开端,迅速壮大反叛力量,他们需要土地,需要资源,他们不仅对大殷虎视眈眈,更看不惯女子当政,诸如此类的理由太多,总之他们就是要反。”
苍梧谣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所以刺杀事发这么多天,宫中都未有消息传出,是皇上要压下此事,以免引起边境各部混乱?”
风逐烟点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按下来也只能延缓事态,这个口子只会越开越大。”风逐烟又问:“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揭发,要绕这么大一圈子卖个人情?”
苍梧谣苦笑:“揭发有什么用?谢川生性多疑,定早就销毁的证据,我空口白牙去说,即便皇上信我,也查不到什么线索,平白打草惊蛇,肯定更难取证,他们既然到现在都还在追杀我,那就是笃定现在封住我的嘴还有用,要么他们是才知道我的行踪,要么就是宫中有细作。”
苍梧谣懒懒打了个哈欠,她实在是太困了:“不好意思啊逐烟小姐,非要跟我搅和在一处的话,谢川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不过这是你自找的,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京城,谢府。
谢川紧握着手中茶盏,听着侍卫禀报刺杀苍梧谣失败,侍卫话音刚落,谢川便将茶盏掷向侍卫,侍卫不敢躲避,于是那茶盏碎在侍卫额角,沾上殷红血迹。
谢川骂道:“一群废物!连两个女人都打不过!”
宇文烁也怒意滔天:“苍家这个贱女人,竟然勾搭上了风家,风家也是可笑,出了这么个不孝的女儿,不说抓回来家法管教,竟还在暗地里给她摆平了不少腌臢事,原本一起杀了就能了事,现在还要跟风家扯上关系!你在苍家可真是踩了好大一脚狗屎。”
谢川本就恨苍梧谣逃婚让他颜面尽失,现在又惹出这诸多麻烦事,当时就不该被苍梧谣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蒙骗,谢川先前还想着等抓回苍梧谣一定要狠狠泄愤,慢慢折磨,可现下他只恨不得这个人立刻消失在世界上。
谢川实在气不过,只能一拳狠狠砸向桌面泄愤。当初看中苍家,是因为苍家那个老东西狼子野心,官位不大也没大本事,风流名声在外,一心只想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况且她女儿艳名远扬,借着他们的名声掩护,人多议事时也顶多会被当作附庸风雅,现在倒好,苍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女儿都教不好,这个小贱人平白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风家本就盯上了他们,这下更是步步都要谨慎。
“不过最近也不是没有好事。”宇文烁拍了拍谢川的肩,“没脑子的女人也不是全然没有用,要不是蛮小倩这个疯女人撺掇符淑芳刺杀燕云,我们跟璟王也开不了这个头。都说璟王粗蠢,依我看璟王分明深谙驭人之术,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别人按照自己规划的方向走,蛮小倩自以为不受璟王控制,殊不知她每一步都正中我们下怀。万事有个由头就顺利多了,现在呼格日和石坚也已经在整顿部队,这样一来,能利用起来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站在我们这一边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彻底推翻大殷,推翻燕云,拿回本就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谢川长舒一口气,到时候不管谁坐上那个位置,他都终于不用再被一个女人处处钳制,谢川想象着自己拜相的画面,终于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