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微信提示音响了，是程剑发来的信息，“程诚，听讲你回家了？”

    程诚回复：“是的，大哥，你什么时间带上嫂子和我侄子回家？”

    程剑回复：“春节前几天才能回去，公司放假时间晚。在家生活适应吗？以后什么打算？”

    程诚回复：“在家肯定适应，就是家里年轻人都在外地打工，在家没人玩，无聊的很。至于以后做什么，我也在考虑，现在只有初步想法，还需要研究，等你回家了，帮我分析分析。”

    程剑回复：“好的，你在家先好好考虑考虑。等回家了咱们再聊，我还在上班呢。”

    程诚回复：“好的，再见。”

    程诚又看了看朋友圈，发现二山发了一个到威海旅游的打卡朋友圈，就主动给二山发微信聊天。

    二山和程诚是同一年出生的，从小在一起玩，小学上下学都是一起，经常还会到对方家吃饭，就是发小，后来程诚上初中去了二中初中部，二山上初中到了镇中，于是分开了。程诚高中上的也是二中，二山则去了职业高中，随后到昆山打工了，程诚则是一路到大学毕业。彼此联系就少了，每逢春节在家里会见面，吃个饭，聊一聊彼此的经历，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一个工作了，一个还在上学，聊天的话题不一样，所以平时很少聊天，所有的话都攒在春节一次性说完。

    程诚主动给二山发微信：“在吗？”

    二山立刻回复：“在，稀客，怎么突然给我发微信了。”

    程诚回复：“快过年了，想你了，问问你什么时间回家，咱们一年没见了，回来咱们吃吃饭吹吹牛。”

    二山回复：“哈哈，没问题。听我爸说你现在没有工作，在家待业有一段时间了？”

    程诚回复：“是的，现在在家帮忙，等春节过后出去找活干。你在昆山混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工作给我介绍一个。”

    二山说：“我现在就是个打工的，端的别人的碗，看别人的脸色，工作一般般，打工不容易。”

    接着又说：“你要是来昆山工作，就告诉我，我来给你找个印刷厂的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在昆山咱们人多，大山、程川都在昆山，找个活还不简单。”

    程诚回复：“好的，到时候去找你。看你朋友圈，你去威海玩了？”

    二山回复：“是的，单位组织团建活动，单位出钱，每年都有一次，今年去的是威海，海景还是非常好看的，视野开阔。”

    程诚回复：“还是你们爽，你忙吧，等你回家了咱们再聊。”

    二山回复：“好的。”还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包。

    程诚在大学宿舍群里发了一句话“兄弟们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很久没有人在群里说话了？”几秒钟后陈冰雷单独给我私信“老程，在忙吗？”

    程诚说：“不忙，最近怎么没有消息，在忙什么呢？”

    陈兵雷回复说：“前期在网店公司打工，现在单干，自己在网上卖服装。”

    程诚回复：“生意怎么样？”

    陈兵雷回复：“一般般，网店很难干，需要刷单和投广告，才有可能赚钱。”

    程诚回复：“生意不好干，一旦干起来就发大财了。”

    陈兵雷回复说：“老程，你帮我刷一单，我现在发给你款式，你就刷那一单。”

    程诚回复：“好的，你发过来吧！”

    毕业后就不一样了，已经没有了当初大学时期的纯粹了，功利心更强了，聊天中都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如今的生活压力太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而赚钱的途径有时那么曲折难行。已经没有时间谈论大学时期那些荒诞可笑的精彩故事了。

    郑州的冬天非常寒冷，学校是配有供暖系统的，所以，室内还是暖暖的。一个宿舍里6个人，都比较懒，不愿意出去打开水，于是想喝热水就要排班，每次2人，轮流打水成为常态，非常寒冷时就会穿上学校里发的军大衣，拎着水瓶去打水。

    有一次老师布置作业，要到服装奢侈品店观察，程诚他们一个宿舍的跑去郑州普拉达店调研，几个人到店里研究服装款式，配饰搭配，颜色组合，以及灯光照射和店铺陈列等，店员看出是学生，知道买不起，就在旁边观察。

    一个店员安奈不住，上来服务直接就问“你们是学习服装的吗？”

    陈兵雷有点尴尬的说：“是的，老师给我们布置的作业就是研究一个奢侈品品牌，我们选择普拉达，所以来店里观察学习，等回学校还要些调研报告。”

    店员说：“你们研究吧，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陈兵雷微笑着说：“谢谢。”

    还有一次是在大三期间，郑建卖电话卡给新报到的大一学生，因为卖的便宜，遭到附近店铺的骚扰，他们喊了几个人准备砸郑建的摊位，郑建就给宿舍里的几个人打电话，说拿上工具到楼下打架，几个人迅速跑到摊位处，双方有10个人准备干架，最后保安到场了，就没有打起来。

    现在回头想一想，学生时代是多么单纯和团结，没有掺杂任何利益和关系，只有同学友谊，如今，同学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淡漠，直至消失。

    程诚很快就操作完成一单，等3天后，快递到货了，给个好评，刷单成功。

    这时听到外面发出，叮…梆…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哎呦…哎呦”，程诚赶紧出去查看，吓了一跳，原来是程来福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到了楼梯口处，在地上躺着，程诚马上跑过去一边扶程来福一边说：“爸，有没有事？”王小秋也出来看到程来福说：“来福，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程来福缓了几秒钟说：“没事，就是一脚踩滑了，摔了下来没事，一会就好了。”

    程来福牙齿紧闭，嘴角不停的上扬，一只眼睛眯着，一看就是在强忍着疼痛。他准备起来，刚一用力又“哎呦”一下，王小秋没有拉住，程来福躺在了程诚的怀里。

    程诚说：“摔到哪里了？”

    程来福说：“没事，只是腿刚摔的，用不上劲，一会就好了。”

    程诚和他母亲拍了拍程来福身上的泥，一起把程来福扶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王小秋到炉子旁边把烘干的毛巾放到盆子里，然后接点热水，拿过来把程来福身上沾的泥擦了擦，说：“最近在下雨，楼梯很滑，你自己上下楼梯也不小心点，现在摔倒了吧，没事找事。”

    程来福生气的说：“好了，少说两句，我天天不都是这样上楼，哪次摔倒了，今天是个意外。去做饭吧，不要在这里叨叨了。”

    程诚就坐在旁边看着，等王小秋出去了，就问程来福“爸，摔伤了吗？需不需要到老五家去看看，那拿点药。”

    程来福笑着说：“没事，我身子骨硬，摔不坏，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就不疼了。”

    程诚没有走，而是坐到炉子旁边捣鼓炉子。

    老五本名程尚伍，四十多岁，是村里卫生院医生，在家排行老大，并非老五，因为为人随和，深得村民认可，所以村里人喊着喊着就成了老五。

    根据国家政策每个村都会配备村卫生院，村比较小的会两个村配备卫生院，解决村民的生病问题，生小病的话，在村里看病非常方便，价格还便宜。医生拿的是财政工资，和药品溢价没有关系，药品是从镇卫生院领取，进货价就是销售价，不得随便更改价格。每个村卫生院至少配备一名医生，程诚的村里则只有老五一名医生，没有护士，所以每次看病都说去老五家，其实就是去村卫生院。

    村卫生院在村里的小学旁边，是由3间砖瓦房构成的村卫生院，一间用作医生休息，老五夜里也是住在卫生院，随时会出诊，他老婆和一个儿子也跟着住在卫生院；一间是药品存放室，用于存放药品以及医疗器械；一间是诊疗室，生病挂吊瓶就在这间，配有4张病床，4把凳子，8架挂吊瓶的架子。在季节交替时或者流感暴发期间，大量村民感冒，卫生院诊疗室里面和房子外面挤满了挂吊瓶的人，老五忙的饭都吃不上。

    建设在小学旁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处理学校里的突发状况，学生年龄较小，容易磕磕碰碰，一旦出现学生受伤，能够得到及时医治。有一次，一个孩子在课间休息时间，偷偷爬树，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头上摔的流血不止，老五马上就赶到及时给予处理，当时孩子家长专门送给老五一只老母鸡作为感谢，学校送给老五一面锦旗。

    等到晚上，程来福的腿肿了起来，自己还硬撑说明天就好了，自己已经疼的无法走路了。在程诚的要求下骑上三轮车带到老五家就医，老五看后说：“这个应该是把骨头摔出问题了，我这里设备不全看不到骨头是否完好，你们还是到镇医院拍一个片子吧！”

    程来福说：“没事，明天就消肿了。”

    王小秋着急的说：“还是去拍片子吧，咱们听老五的。”

    程诚说：“谢谢五叔，我们现在就去。”

    王小秋赶紧回家拿来一床被子塞在三轮车上防风，拿来一件军大衣让程诚穿上说：“夜里冷，穿厚点，检查好及时回家，我在家等你们。”北方冬天的夜晚寒冷刺骨，程诚骑上三轮车带着程来福去了镇卫生院。到了医院挂了个急诊，拍一个片子，医生说是骨裂，不严重，用固定支架固定住，少走动，1个月基本上可以拆掉支架，适应性活动了。

    第二天把支架搞好，买好药就回家了。回家后程来福就用双拐拄着躺床上静养。

    晚上程来春就过来看看，问了问情况，并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就告诉他，程来安和他媳妇一起拎着1箱牛奶过来，“哥，怎么样？严不严重？”

    程来福说：“不严重，就是骨裂，很快就好了。”

    程诚的姑姑也在当天赶过来买了些奶粉和鸡蛋糕，因为家里忙，所以没有留下吃饭，坐了一会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