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已经持续将近一周了。
虽然吵架的次日我就有些后悔的想去找他解释,但是客卧已经不见人影了。
当我泄了气一般走到客厅,才发现他留了字条:小茉莉,医院有紧急任务,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记得按时吃饭。
我捏着字条走回房间,有些麻木的换上工作服,等我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钥匙忘记带了,于是我在心里做好了最近呆在协会的打算。
外面的银杏叶已经没了前一周的张扬,一夜的秋风席卷之下,满地都是一片温暖的金黄色。
那些稀稀落落的叶片堆积在树下,连灌木丛上也铺就着许多,远远看过去,金黄色的道路那边是晨起的清洁工在打扫落叶。
我路过环卫车的时候,瞥见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黄色的树叶。
刚到协会的时候,邮箱里面是最新的异化流浪体的数据分析。
陈弦在今天上班前发给我的,一看就是一晚上都在分析这次的样本。
应该是最近数据组出现叛徒的事情,导致很多任务都落在了陈弦身上,虽然有其他的人为他分担,但实际上后期的复核还是需要他过手。
而我和工作搭档的任务在结束抓捕数据样板后,陈弦建议我们可以先搜捕一下临空市内的潜逃流浪体。
因为根据数据表明,这次袭击事件中的流浪体可能还在受到异化影响,很有可能为下一次的对战留下极大地隐患。
同时临空市如果还有流浪体的存在也很容易引起恐慌。
在同一天,在我们将这次的工作汇报呈交后不久,楠队就提出了和陈弦一样的工作内容。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我们的任务小组都是以巡查和安抚宣传工作为主。
在周末晚上我还在工位上对着电脑打着这周的工作汇报时,原本沉寂的的办公室突然被打开了顶灯。
我看着楠队走过来,她问我怎么还没回去的时候,我只好说先完成手头的工作,直到她走远了我才放下手上的事情有些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这时,数据组的最后一个人走了,我在对着他告别之后,看着手机里弹出的消息,有些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今天回来吗?我去接你。”
我这几天总是想,我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
可是我的情绪总是这样,每次内疚反省的时候我总是想起黎深安慰我没事,然后一遍遍告诉我他也有错,我总是听信这样的安慰。
我会反思,但是情绪过后却又总是忘记了为了什么而吵架,只是记得自己在和他拌嘴的过程中一个人对着委屈的他生气。
那天好像是因为我好不容易休了一次假要陪他去看牙,结果他还是没有空。
我看着他回来的时候戴着口罩,等他去洗漱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微微地发肿,有些难受地问他要不要先吃点止疼药。
结果他可能是太疼了没有搭话,我看他蔫蔫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生气,忍不住走在他后面嘟囔了几句。
结果他为着我心安竟然忍着痛扯着嘴角笑出来,我实在是没忍住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心情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地无力。
当我将报告放在楠队桌子上时,我在想今天要不要回去,一边纠结一边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然是因为没带钥匙所以最近一直没回他那里,但是毕竟已经住在一起快一年了,协会的宿舍早就没有我的位置。
但幸好由于训练经常要换衣服,协会的储物柜有备用的工作服和贴身衣物,我这几天除了去附近的酒店洗漱更换衣物,基本上都是呆在协会赶工作的进度。
等我走出协会门口时,我看见一排光秃秃的树枝下面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假装不在意地走过去,黎深从我手里自然而然地将换洗的衣物接了过去,直到上车我们也没说话。
没一会儿,他将车驶入了我们常去的一家饭店的地下停车场。
在地下室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他侧过身子来要给我解安全带,我的手将锁头扣住,他似乎是见我有些制止的意思,情绪也蔫蔫地,立马抿着嘴将要说的话咽下去。
“黎深......”我刚想要将之前的旧账翻出来,想着好好解决一下,结果他却把话接了过去。
“我不应该吃那么多糖,我会注意,然后下次不会让你等我那么久。”
他对着被车前灯照亮的那边,带着非常良好的认错态度,我甚至都没有发泄的理由。
我有些生气地缩在门边,故意不去看他,等他来牵着我的手时,我才顺着那些脾气将话都说出来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下次不会了。”
他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哽咽,我没忍住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的眼里泛着些湿润。
我知道他这几天见我没有回去也很难过,我也开始后悔对两个人的问题避而不见的做法。
于是我只好假装生气地对着他约好,下次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却发现他哪里还有伤心地样子,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发现被骗之后,我气鼓鼓的下车,他一边跟在后面也不急着追上来,我觉得他这样好像已经完全可以掌握我的情绪,便站定后转过身去看着他。
“看来小茉莉的装哭技巧很好用,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说着他一把把我拴在怀里,我挣扎几次都没成功,只好任由他调笑我,一时间脾气也没了。
地下室的灯昏暗的有些让人想睡,吃完饭后,黎深扶着小酌了几杯的我往车上坐,系好安全带后,我便歪着头迷迷糊糊地睡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家,只记得我在被他抱起来的时候,醒来了,于是我坚持要自己走回房间。
半夜口渴起来喝水时,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黎深甚至没意识到我进来了,我看着他缱绻的双眼,电脑的光照的他的脸有些苍白,我刚准备退出去的时候,黎深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到来。
“怎么了,睡不着吗?”
他说着向我走了过来,我垂着两只无力地手臂,将头抵在他的身前。
他像是知道了我的请求,解释着会马上做完手头的事情就去陪我睡觉,我还是不肯走,他便拉着我的手到卧室,安抚着我躺下,随即又转身要走,我立马拉住了他的袖子。
“我很快回来。”
听到他这样说,我只好将他放开,侧着身子不去看他。
夜半的时候,我听见窗户被关上的声音,他没有从另一边卧上床铺,而是掀开了我这边的被子,躺到我旁边抱着我。
我转过去的时候,头顶正好承接着他的呼吸,我将脸贴上他的脖颈,轻轻地咬了一口后笑着钻到他怀里。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充满着浮动的爱意,整个夜晚也在他的拥揽下变得更加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