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是在安静地下，两个小雪人看着两个雪人安静地抱在一起，互诉着衷肠……
顾逍搂着沈牧从雪地里爬起来，把沈牧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到才放下心来——
可是这样的关怀沈牧却皱起了眉头，沈牧有些凶巴巴地看着不顾自己一身湿雪的顾逍：“逍哥，我没事！你应该先拍自己！”
顾逍闻言拂掉沈牧头上的雪，不在意地笑了笑：“逍哥也没事——”
话音未落，沈牧突然弯下腰去，开始在他身上拍拍打打。
沈牧一边拍还一边还忍不住埋怨：“逍哥骗人！”
明明答应了要更爱自己。
可是顾逍不解地摇了摇头，“哪里骗人了？”
沈牧闻言就生起气来，手却还要诚实地给他的逍哥轻拍。
顾逍把沈牧拉了起来，有些强硬地不准他再动，“没骗阿牧，手都冻红了。”
于是，下一秒沈牧的手在顾逍的胸口捂着里。
——顾逍真的不觉得有任何不对。
可是沈牧忍不住恨起顾逍来。
他的手开始在顾逍的心口上轻轻地捶，捶得顾逍心里痒痒，舍不得放。
沈牧说：“逍哥，你好心疼我。”
顾逍捂紧沈牧的手，却说：“阿牧，我是心疼我自己。”
有沈牧，才有顾逍……
于是沈牧明白了，他的逍哥需要他——
不止需要他的陪伴，需要他的回应——
同时也需要对他好……
于是他不再拒绝逍哥对他的好。
至于逍哥总是忘记对自己好怎么办呢？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沈牧不再气他，突然踮起脚尖在顾逍的唇上又吻了一下。
不再急切，不再生气——
以后他会对逍哥更好！
沈牧在心里暗暗记下，等离开顾逍的唇时偷偷地，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两人都不再红起眼眶，沈牧说：“那我也心疼……心疼自己。”说完，沈牧就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而顾逍的气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打乱，一时竟不敢确定沈牧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愣愣地没有回应，心下惊惧未定。
顾逍感觉自己抓不住沈牧的手了，那两只被捂热的手就这样爬上了他的颈间。
顾逍不动了，连呼吸都停了，低头看着沈牧——无声地问：
阿牧，这样做也是在心疼自己吗？
——又无声地答：
是的。
他的阿牧，把爱又分还给他一份了。
他们两个人呀，谁也舍不得让对方少得到一丝的爱——
这样，爱就平均了。
顾逍还在出神地想，沈牧却早已搂紧他的脖子贴了上来。
沈牧趴在顾逍的耳朵边，说：“好冷，逍哥抱我。”
于是顾逍又动了起来，两手一抄让沈牧躺在他的臂弯里，一步一步踏进了房里……
沈牧和顾逍又顺理成章地躺在了一起——
顾逍曾经希望沈牧的主动走近，就这样得偿所愿了。
可是顾逍却没有被冲昏头脑，他此刻还不知道：
不知道沈牧会想靠近到哪一步？
不管哪一步都好，顾逍想。
沈牧又贴了上来，顾逍又往外挪了挪。
沈牧的声音闷闷的响起：“逍哥，要一起掉下去了。”
——沈牧的头埋在顾逍地肩上。
顾逍终于停了下来，往里缩了缩，碰到了沈牧暖烘烘的整个身体……
而沈牧也终于满意地叹了口气，“逍哥，不冷了吧。”
顾逍克制地闭上眼睛，可是身体和鼻息却还是能汲取到沈牧的暖。
他的声音哽在脖颈，他咽不下去，只能缓缓吐出来：“不冷了。”
沈牧闻言嘿嘿笑，可是没有两声又安静了下来。他的双手在被子里抓了抓，抓到顾逍的手——
顾逍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可是手却反过来包着沈牧的手，手指还忍不住轻轻地点。
顾逍在顺从，顾逍在忍耐，顾逍在期待……
顾逍觉得沈牧又贴紧了一些，气息撒在他的脖子上。
——沈牧在吻他的脖子！
顾逍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好像灵魂和血液都被沈牧吸走。
他不确定地喊了声：“阿牧？”
沈牧没有急着回答，他的唇在细细地感受着顾逍脖子下的血管有节奏的跳动。
又随着自己名字一股一缩地挑逗他的唇……
好满足……
沈牧缓缓地从顾逍颈间唔了一声，又勾起唇。
顾逍没再说话了，沈牧忍不住开口：
“逍哥，你为什么不搂着我？”
于是顾逍搂紧沈牧。
“逍哥，为什么不亲亲我？”
于是顾逍吻吻沈牧的额头。
问题还在继续：
“逍哥，为什么不说？“
顾逍顿了顿，反问：“什么？”
“想要什么为什么不说？”沈牧解释道：“你不说，我就直接给你——”
顾逍突然抬手捂住沈牧的嘴，不让他再说了——
顾逍现在知道了，沈牧才不管哪一步呢。
沈牧要给全部……
顾逍看着沈牧的眼，突然放松下来，问道：“那阿牧心悦逍哥了吗？”
沈牧点了点头，用脸颊去蹭顾逍的掌心。
于是顾逍又缩回手来，沈牧得以开口：“心悦，一直心悦！”
顾逍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是听见以后还是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他没出息地觉得头晕眼花，五感尽丧。只有他的心跳和沈牧的呼吸在他耳边被放大。
他的心口有点刺痛，问：“真的？”
沈牧拍拍他的心口，说：“真的！”
沈牧在无比坚定，无比肯定地，告诉顾逍：沈牧真的心悦顾逍！
沈牧早就心悦顾逍！
顾逍一直盯着沈牧，觉得今晚简直上天垂怜。
他的心口被填满，满得溢出来，于是他问：“阿牧可知，心悦是何？”
沈牧想了想，果然诚实地摇了摇头。
顾逍笑了起来，心口还是很满很满。
他摸摸沈牧的头，“阿牧，其实我也不知。”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是喜欢……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是喜欢了……
沈牧眨了眨眼睛，看着同样不知道的顾逍，觉得刚刚好——
于是他用腿蹭了蹭顾逍的腿，蹭得顾逍避无可避。
心中情丝千缠万绕，来不及想透——
此刻，最爱的人就躺在身边，空气开始凝滞。
是夜，雪色与欲色纠缠……
沈牧又在喊他的逍哥了，两人就这样坠进了梦里。
顾逍低头找到沈牧，将彼此吐出的气息又被争抢着咽下去。柔滑蛮横地也钻进那温暖地，四处攻城掠地。
呼吸声，吞咽声，呜咽声，喟叹声……
声声交叠，满室旖旎。
被窝里着起火来，烧着肌肤的每一寸。
烫……贴在一起很烫，分开又烧得慌……
待到玉袂轻摇，额头相抵……
顾逍喊阿牧，而沈牧在迷离中回应：“心悦……逍哥……给你……”
于是，
欲望烫着欲望，欲望引着欲望……
欲望撕咬欲望，欲望释放欲望……
一场凌乱结束，顾逍回神过来。沈牧瘫软在他的怀里，微喘着气。
顾逍低头亲了亲那红透的耳朵，擦去沈牧脸上懵懂又妖冶的汗珠，心底软到无力。
轻轻将两人擦净，顾逍从背后拥住沈牧，“阿牧有害怕吗？”
沈牧乖巧地摇了摇头，于是顾逍在沈牧的后脖颈吻了一吻。
顾逍又问：“阿牧有不喜吗？”
沈牧顿了顿，又摇摇头，咬着嘴唇说：“很…喜欢……”说完，沈牧的背后开始微微地震。
震得心里酥酥麻麻，于是沈牧反问道：“逍哥呢？”
顾逍抵紧沈牧，他说：“寤寐求之。”
求的是，沈牧和他的一生一世。
雪更大了，外面拉着手守着的两个小雪人慢慢长高了。
——他们在这个冬天，也有他们的一生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