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一离去,尤氏便来到我的房中。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进门后连寒暄都顾不上,便低声抱怨道:“王熙凤现在连荣府下人的月俸都发不出来,还要插手咱们姐妹的生意!要不是贾母老太太出资,咱们的绣房哪里挂得上‘荣’字!”她一边说,一边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我听罢,淡然一笑,说道:“姐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既然嫁入荣国府,便是荣国府的人。不论将来如何,生是荣国府的媳妇,死也是荣国府的鬼。”说完,我看见尤氏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叹了口气,终究无话可说,只得悻悻离去。
自那日之后,“宁荣织造”虽未举行正式成立仪式,但已悄然运作。王熙凤、尤氏和我三人各司其职:王熙凤负责营销和销售,尤氏掌管财务和后勤,而我则负责织造工艺。王熙凤向来心思缜密,行事果断,虽手段略显强硬,但确实效率极高。她迅速通过各种关系拓展织造坊的销售网络,不出几个月,“宁荣织造”的产品便打入了京城的高端市场。
见到效益显著,王熙凤更加大胆。她不仅计划在京城进一步扩展销售,还打算进军南方市场。她一日更是说道:“宁荣织造不仅要打入南方市场,日后还要做外贸,把货卖到大西国去。”尤氏闻言,立刻反对道:“忘了你的福寿钱庄是怎么垮掉的吗?还不是因为你好大喜功!”王熙凤却毫不在意,冷笑道:“姐姐,商场如战场,若只知缩手缩脚,怎能成事?”她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野心,仿佛一切困难在她眼中都微不足道。尤氏见她如此执拗,愈发不满,便转头对我说道:“你是我们的技术总监,这种大事岂能由她一人做主?不如听听你的意见。”我微笑着看了看两人,沉吟片刻,说道:“两位姐姐的意见都有道理。凤姐姐的计划确实可行,但尤氏姐姐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我建议不妨先试探性地进入南方市场,若见成效,再逐步扩大,如此既能避免风险,又能稳步前行。”王熙凤听罢,觉得我言之有理,便点头道:“这就叫进可攻退可守。就按你说的办!”尤氏也因此无法再反对。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宁荣织造”蒸蒸日上之际,忽然闻讯有人向官服举报“宁荣织造”涉嫌偷税漏税。此事一出,王熙凤大惊失色,急忙召集我和尤氏商议对策。王熙凤的脸色阴沉如水,眉头紧锁,额上甚至隐隐冒出冷汗。她一开口便质问尤氏:“你是管财务的,这事到底怎么回事?”语气中充满了焦虑与怒气。尤氏被她问得面色苍白,声音微颤:“我只是想着开源节流,谁知业务拓展得太快,竟未及时盘查……”王熙凤一听,更是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冷冷道:“你这糊涂!竟让有关名节的大事疏忽过去,若不及时补救,整个‘宁荣织造’都要毁于一旦!”情急之下,王熙凤连忙向娘家王家借钱,又不惜变卖部分嫁妆,将欠税与罚款一并缴清。她对官府只力辩是疏忽所致,方才勉强渡过这一劫。
经历此事,尤氏自觉丢了脸面,便提出辞去职务。王熙凤顺势将财务与后勤的管理工作交予平儿,平儿精明能干,很快便掌控了全局。从此,尤氏逐渐被边缘化,她又老范胃病不能外出跑业务,笨手笨脚不会帮我做手工活儿,逐渐只是资金入股,而不再过问“宁荣织造”的具体事务。自此,“宁荣织造”虽名未变,实则已完全掌握在荣国府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