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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额头抵上冰凉的酒店墙面降温,还是没办法从混沌中拉出来,好像彻底被身上游走的源源不断的热蒸坏了脑子。

    贴着身的湿衬衫已经被扒褪了些,束住下颈锁骨衣料的纽扣在错乱中无踪,没有阻挡,埋在肩窝的人放肆而又绵密地啄吻后颈的肌肤。

    房间的灯还没来得及开,简惊良眼前是沉郁的黑,他索性闭上了眼睛,自弃地放松下来身体,不去感受,不去想象。只是他的这种自欺欺人没用,身上的触动越发清晰,带有湿意的热蹭过小臂覆在手背,原先撑在墙上的手僵住了。

    腰被环着又贴近了。

    对方的指尖滑过他的指缝,慢慢试探着进入。

    “惊良。”

    脑中倏然响起那人叫他名字的声音,清清冷冷,此时此刻似警告。

    男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蒙在灯下的脸冷峻,黑琉璃般清柔的眼眸注视着他,里面有盈盈笑意,弯眼时好似黑细笔线勾过,如水驰魂。简惊良陷进水幕后的深潭中,不自觉向前靠近对方。

    对方牵起他垂落在身侧的手,异于往常的冰。

    他下意识缩了回去。

    男人没顾他的退却,固执地扯过他的手,褪了温情,眼中的柔软转而也似手的温度一般冷淡,吐出的每个字都死死缠紧他。

    他问:“简惊良,我的未婚夫,你觉得怎么样?”

    霎时间浮起一层冷汗。

    逃避似阖上双眼眼睫轻颤着睁开,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简惊良还是惊悚地觉得周围有好几双眼睛正盯着他,不,是盯着他们。死锁着看他们不知廉耻苟且在一起。是怎样开始的,他不清楚,可不管是怎样开始的,他都是该被人摒弃的第三者。

    这让他生出恐慌。

    简惊良后悔了,他不该……不该一时失智。

    他想摆脱对方的圈层,只是刚有这种迹象,手被紧按在墙面。

    “惊良。”叫他名字的声音不大清明,含糊迷乱又像是恳求他别离开。

    简惊良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只是他现在瘫软无力,那点疼没起多大作用。无可奈何,他只能去要求对方,轻弱的声音若有似无,在呼吸中也交错出动静,可身后的人没有听到一样。

    “褚斯行,放开。”他又说了一遍,做出明显的抵抗。

    身子被转了过来。

    除了呼吸,周围一下子变得阒然。

    简惊良看不到对方,但他能感受到脸侧拂上的热气,他紧绷着脖颈,几乎要止住呼吸。

    谁都没有最先说话,可简惊良知道在这种时候打断,很是扫兴。

    终是他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宁静,先开了口:“褚斯行,你……不该在这儿的,你们订婚仪式应该已经过了,可……可是你还要陪客人,陪知……连知卿,你的未婚夫。”他特意咬重后三个字,想要对方也清醒一点。

    他们两个都该分清场合的。

    大抵是因为紧张,他说这一段话嗓音漾池波纹不稳,张合的唇咬成殷红色,不安的神情看在另一个人眼中脆弱得很。男人反常地在室内暗沉中与交叉穿梭的清亮月光换出无声的笑。

    他不错一寸地欣赏对方示弱的神情,听完整话后翻扇子似的现出另一面——扭曲善妒。那张因情动浮春贪餍的脸也瞬间面无表情。

    褚斯行俯下身去。

    肩上骤然一沉,简惊良刚要出口的话鲠在喉中。他停止了肢体上的挣扎,任对方将自己揽进怀中。

    “对不起。”

    微哑的嗓音充斥着无助。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知卿是我未婚夫我知道的,我只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惊良。”

    语无伦次的解释将他定在原地,简惊良感受到湿凉濡在他衣领,有几滴滑进他的脖颈下,他呆着愣怔好一会儿,双手无所适从地握紧在两侧。

    他哭了。

    简惊良不知道是自己说的哪句话让对方突然难过了,又或者是因为他的拒绝?可有什么事非要和他睡觉才能解决的,这和连知卿又有什么关系?

    他没等太久对方就说出口,凌乱混杂的一大堆砸向他:

    “知卿他是我未婚夫,可他明明就是不喜欢我,他在父母与外人面前装作对我很好,处处关心,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又冷眼相待,而且……”言语定在此处,简惊良腰上的胳膊又紧了,他好似说到了什么最为难语的地方,无所依地向他寻求抚慰鼓励。

    “而且他还经常去那种会所,和很多不干不净的人乱搞,甚至把人带到家里当着我的面……和好几个人……”

    剩下的是不堪言。

    他的话里,连知卿从玉树琼枝的世家公子,成了两面三刀的浪荡小人。

    简惊良没听错,他听得一清二楚。

    发热宕机过后,他喃声道:“不可能,褚斯行,你……知卿不是那样的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方情绪激动,他不能直接否定对方。

    “我就知道……知道你不信的,没有人信我,我明明和那么多人说过,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信我。”

    褚斯行脱力似的渐渐松开抱他的手,室内顷刻亮起了灯。

    简惊良看清了他眼处的红,褚斯行这张脸哪怕是哭的那么狠,依旧让人看不出受窘,垂眼下的落寞就像真的失去了唯一可靠的浮木。

    所以对方与自己行这般事,是想也以这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为什么是我?”他问。先不说这事真不真,他想报复连知卿,为什么偏要拉上他。

    对方看他,灰暗的眸色一片沉寂。

    片刻,他答道:“因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褚斯行靠近他,重新抱住了他。

    “惊良,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的,什么都可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了,之前的事可以不作数,我可以原谅的。”

    他埋在简惊良的颈间,说着胡言乱语。

    他肯定是被逼疯了,简惊良这样认为,却没有再拒绝。

    他又想起了连知卿。

    这样是不对的,他知道,他一定也是被逼疯了。

    褚斯行牵住了他的手,像他想象连知卿牵他的那样。

    “惊良,你帮帮我,好吗?”

    *

    从酒店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简惊良坐上出租车之后,又拿车上的湿巾擦蹭手,洗了那么久,还留着隐隐的味道,酒店的洗手液也盖不住。

    他皱着眉擦了许久,一直到了地方,他才放过了擦得通红的手。

    晚班的出租车司机也疲了,眼瞅着他用了车上快一半的湿纸巾也没多说什么,下车的时候提醒他垃圾扔到车后的篓子里。

    “抱歉,湿巾纸的钱一起结了吧。”

    司机打了个哈欠摆手:“不用不用,本来就是给顾客用的,小帅哥随便用,拿走也没事。”

    简惊良下了车,手上拿了剩下的扁下去的湿巾纸袋。

    司机也不在意,只是多插了句推销:“纸巾好用的话下次记得还坐我们这公司的车啊,晚上了,回去注意安全。”

    站在街道路口灯光下的人在原地顿住。

    “嗯。”

    车开出去很久,三四十岁的司机合计了下平台单数,发现工钱打赏多了十块。

    预计缴费三分钟前。

    “嘿,这小子。”

    简惊良不是有什么洁癖,这大概是一种直觉,连知卿按理说今天应该不会回来的,可他知道不能把手上的味道带回去。

    他现在和连知卿合租在一起,与其说合租,倒是只有他一个人租。房子本来就是连知卿的,他多占了个朋友这个名称的好处而已。

    电梯门开了,简惊良走出去,明朗的廊灯让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的男人。

    同样,对方也看到了他。

    连知卿换上了睡衣,发胶没来得及处理,松散的发丝覆上过于苍白的脸,淡色的唇微抿,有些颓然。

    “惊良。”他唤他的声音很轻,抓住快要脱线的风筝似的。

    简惊良像平常那样嗯了声,他拢紧手走了过去,“怎么不进去,干嘛在外面等。”他没有问他订婚的事,也没问他酒店顶层为什么失约,一切照常,给彼此机会。他原先想的不再纠缠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发生那种事,他们都退无可退。

    “我给你做了宵夜,还没吃晚饭吧。”玄关处,连知卿手覆上他的肩想帮他褪外套,简惊良反应过来才知要避开,他已经习惯了对方为他添衣做饭,以至于其实他才是病号,还要照顾他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连知卿有病,他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疾病,他从来不说。就连这件事,他也是在别人嘴里听到的。

    连知卿待他如此,他做的事,也真的够算为卑鄙。

    “没有吃晚饭,确实有点饿了。”他勉强扯出笑,却见对方因为他的动作愣神,沉静的目光落到他脖子上。

    他忘了遮,上面还有印。

    简惊良手覆上他看的那处,他对上对方的视线,半张嘴还没想好措辞。

    连知卿替他把领子挽好,“外面蚊子多,以后出去记得护好。”他说完,又看向他的衣服,语气平静:“新衣服很好看,但是型号不合适。”

    他指出来,简惊良才知道原来他全身都是漏洞。

    连知卿顺手将他脱下来的外套收了起来,拿了另一件睡衣递给他:“先洗个澡吧,在外面也蒸湿了。”没了外套的阻隔,不属于惊良的味道肆虐,他本能地厌恶。

    简惊良伸手去接,也就这瞬间,他嗅到他手上有淡淡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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