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相触,简惊良稳稳接过衣服,收手的动作却刻意,像是不想与对方过多接触,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让对方误会,他抬眼流露出小心抱歉看去,连知卿始终垂着眼,淡然的眼睛视线失神落到别处,好像没留意到。
他攥紧衣服,柔软的触感没将他的心抚平。
这样回避对方,好像他真的信了褚斯行的话,认为这个在他面前温顺儒雅的人背地里阳奉阴违,他自己明白,也像他对褚斯行说的那样,他相信连知卿,这个人,在他这里,永远不会有通行障碍。
毕竟对方对他也真诚得毫无保留。
他值得信任。
至于褚斯行,他不熟,作为连知卿的订婚对象,他也无权评判对方的想法,无法辨别那些话或真或假,他又觉得褚斯行完全没有动机说那些话挑拨他和连知卿的关系,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你说做了宵夜,还是酒酿圆子吗?”他试图再次挑起话题。
“嗯。”他很轻地哼出声,脸色终于恢复了些,没有方才的僵硬。
“还有蜂蜜柚子茶,你一会儿洗完澡再喝。”
连知卿依旧像往常一样,熟悉他的口味,对他朋友一般好,简惊良心口渐渐舒出一口气,弥漫着酸涩的雾又萦绕上来。
他还是这样好。
“圆子可能要凉了,晚上吃凉的不好,我去热一下。”
他进了厨房,简惊良才微不可察的吐出一个好字。
他顾及着连知卿做的宵夜,洗澡洗得快,没多久就一身水汽出来了,夏天热,仍然用的热水,肌肤蒸得微红,未吹干的发丝湿缕,后面贴着后颈。
在客厅半围桌台前,连知卿侧对着他坐在那里,清闲修骨的手搅动小白瓷碗,似乎还烟煴热气,那张脸也朦胧了。
他看过来,不同的是,他戴上了眼镜,青涩透亮的质感让周围添了层滤镜的漫漶。
心脏突然重重坠了下。
简惊良在尘封的记忆库里癫狂,他出神盯着那张脸,试图再找出些熟悉的影子。
“过来。”离他不远的人在唤他。
收到指令的机器一样,站着的人走过去坐到旁边的高椅上,只是目光没错开。
面前的人心情似乎很愉悦,弯眼笑着拉起他一边的手。
简惊良对于这件有些怪异的事没有拒绝,他甚至没有在脑中思考,呆滞地坐着,直到嘴唇触上温热他才缓过神,撇开了头。
他拿过勺子,道:“没事,我自己来。”他收回手,虽然之前他们牵过很多次,也有更亲密的时候,他还是觉得现在很奇怪。
连知卿不知道他的心思,作为唯一的保密者,他更不能越界,做一些不纯的事。
他怕自己得寸进尺,更怕对方以后会后悔。
清甜入口,简惊良慢慢填着肚子,连知卿静静待在他身边,没有其他的娱乐,只看他吃。他吃东西不急,倒也很没有慢条斯理,连知卿在,他总归带着拘束。
“你不吃点吗?”简惊良问。
“不饿,在酒店的时候吃过晚餐了。”连知卿是这样答的。
他提到酒店,简惊良想起了褚斯行,他半夜坚持要走,对方说他到家的话要给他发信息,以示安全。在酒店褚斯行是加过他微信和电话的。
手翻到口袋,他刚洗完澡,手机当然不在。
“知卿,我手机……”
他没说完,方块移到他手边。
他几乎迅速拿过手机,期间他瞟了眼连知卿,对方神色如常,简惊良心思忐忑点开通话记录,期待褚斯行千万不要给他打电话,如果接到的人是连知卿,他会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