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爸妈对女儿很容忍,言语间还带几分敬畏,三人都在自己家里察言观色。就算梁饬来,她也只闷闷躲回房间,隐约听见电视里人声欢笑,零星棋子敲在桌上,生活荒凉如原野,却真有走不通的路。.
有时和碧姬出去玩,喝茶跳舞试衣服,闪亮的快乐廉价却真实。和梁饬出去,印象深刻的只有宾馆:挑高屋顶的古典风格,陈设简洁的现代设计,拉上窗帘就是完全黑暗的情爱洞窟……没一处像家,都冷冰冰的缺一点活气,但家里容不下他们。
走哪儿算哪儿吧,她想。主动松手太残忍了,几乎是把手砍断。没有谁是完人,干脆做个反派,承认是贪图他的美貌金钱,借浪漫游戏人生。
恋爱中的柔情大概总是相似,结局各有各的潦草荒诞,不是没想过分手,实在不行就算了,自找委屈是活该。只是那孩子心思深重,处处要人猜,希望最后是他烦了,主动要离开。
开始时以为自己厌恶了日复一日上班,试着暂时抽身却无法完全解脱。完全拥有自己的时间固然好,可注视存款细沙般流走,她无法如想象中坦然无畏。梁饬的支持依然坚定,缓慢累积成一个无法偿还的数字,不禁让人发现了这段关系所拥有的残酷性质。
即便他已无数次表达理解,明白她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丽兹仍无法卸下对周边诱惑与骗局的防备。倒不全是怀疑谁,是根本不信世间会有如此轻松安闲之所在。对他向往太久,不愿赌对方的耐心和忍让何时终止,也受不了有一天遭人嫌恶被抛出轨道。
似乎总有双眼睛在注视,那背后是残酷的习惯:她从小便经历了太多评比与测试,而今已能够从容穿梭于世俗框架间,调整姿态以迎合对方想象。融进骨子化为本能的力量自然施展,反倒是少有的任情时刻令人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