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就呆在家。提前备好了食物,塞满冰箱。早早入睡,依偎在一起,只是抱着就好,像躲在洞穴里过冬。
春天还早,窗外大风大雪,没有尽头,世上只剩这两人。渴了喝水,饿了煮些饭吃,有时连这耐心也没有,忘记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爱眼前这人,哪怕只是出于想象,也尽量感受他散发温度的年轻身体,略微沙哑的低沉声线,知道这是真实的存在,并在此刻为她所见。
不只一次想,世上哪来这样的好人,偏偏就在这里,似乎是专为她来,要抚慰她罂粟般沉甸甸布满褶皱的心。
如果她还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孩,撒娇耍赖逗他说话,此时应该开心疯了,手足无措在沙发上叫呀闹呀,抱着他不松手。
可现在水流干涸,河床里留滞了太多渣滓,无法重回那无知的欢畅时辰。她只能在疲倦中勉强微笑着,长久与他对望,随时准备沉入一无所有的梦境。
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信这是真的,偶尔环他脖子膝盖上坐,问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即便多次得到肯定答复,仍追问不止,一副小女儿态,让她感到自己非常可怜,求乞别人施舍的爱意。
现在他一说痴话,丽兹就想笑。她早过了这个阶段,俯瞰旧日人间,难免有怜悯之感。他们错开了时节,他却不管不顾好像总要比个高下多少,一味想赢。
有时觉得他太沉迷演戏,当然爱意的全面展示也可以是一种自我满足。当惯了好学生,给情欲涂上厚厚伪装大概也不难。了不起的是,他连自己都能骗过。
于是丽兹尽量配合演出,有时不耐烦了,就想想他许多次潇洒的转账。生活实在美妙,和喜欢的男人搭建恋情,不仅有钱拿,他还认自己是念念多年的意中人。如果某天知道了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大概会被当场吓晕。
扮演自己的影子并不总是轻松,离得太近了,闭上双眼,也能看见他阴冷幽暗的侧影。许多年过去,他还是那个独自在房间里玩游戏的孩子,有时突然沉默着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