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和所有人都不同,比家人更亲近,比朋友更甜。从没想过他们间有天会成这样。
感情中总有一方更真更痴更苦,他的淡漠疏远太费人疑猜,而今她也倦了,两人便再没理由纠缠
心底里只认得他好,大概因为他本就强大美丽,是各方面远胜过她、足够被仰望的人。一直被妈妈在耳边念叨,把他视为“别人家孩子”,但丽兹傻到不会嫉妒攀比,只知道一味疯玩胡闹。
小时候坐他腿上也很自然,在家具间笑闹戏耍,幼猫般滚做一团。那时她刚睁眼打量世界,适逢他闷声长个子,她羡慕那身体竹子般清削挺拔,一起看电视时常伸手摸那瘦劲劲手臂,坚硬的膝盖骨。他始终专注望着屏幕,纵容她对自己随意触碰,蝉鸣的噪声也不嫌吵。
高中时很少见面。有时梦到他,两人漫步在迷宫般的陌生城市。他说话时意态深沉,偶尔闪现凶狠的神色,眼中燃烧有烈火。离恋人只差一步,可谁也不点破,都知道是犯忌,高墙里容不下,四周都是眼睛。
他们算什么?这问题至今横在心头,但已不再引起困扰。某一瞬清爽到不知道伤心,仿佛爱他又因此受苦是前生事情,根本不能相信有人痴傻到自讨苦吃,妄想以自我折磨图谋爱情的精进。
故作洒脱当然不难,如果没有深夜里的阵阵心悸。执迷的人只有她,也许他不过是履行职责——始终凝视自己的举止,无关乎对方怎样行事。
“你不相信,可我尽力了,”梁饬如此评论,“没办法解释……你希望我怎样——像小说里那样?我做不到……我很累。”
希望他说的是工作。傍晚时分走向她的男人疲惫而厌倦,生命力低垂,水泥封口。她试图抚平那褶痕,即便自己早已深陷禁锢了呼吸的漩涡——希望她没在对方早已倾斜失衡天平上更加砝码。
最好还是一丝丝抽离,扔掉回忆与未来,恢复清寂而崭新的自由。
“不被爱也不会死。”邹心月皱着鼻子,怪怪笑着做出鬼脸。当然是这样,只要能够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