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开始试想我的样子了,很听话。」
“林朔月”这次的锋芒毕露,两大影响,坏影响已经经历过了,至于有利影响——
树大除了招风外,还能招鸟。
不论是“林望”还是林朔,都能深切地感受到,大多同学对他的改观,并且愿意展示友好。
「宝宝,你开始招人喜欢了。」
「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林望一手撑着脸听课,一手转着笔,没来由在脑海里问道。
喜欢上别人?
首先,喜欢是什么感觉,林朔都不知道。
「就是,你想要向对方靠近……」
林望上一刻还耐心解释,下一刻此话题被“他”无情终结。
「我才不告诉你。」
「万一,你真喜欢上别人,我怎么办啊,宝宝?」
林朔不解,但顺着林望的话思考下去,奈何怎么都得不出结论。
他现在最紧急的事,就是高考。身边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备考中,影响自己的事更是不会考虑。
没办法,林望一来,从容地面对课程复习,种种模拟考试。这么想来,林望似乎对这些都很擅长,也不会精神内耗。
林朔越来越倾向于林望的性格,几次三番都出现过变成“林望”这样的人的念想。
“林望”每当他这样想,想要把自己和“他”分清,就会将他的思绪斩断,然后带回来,总是说“我就是你”相类似的话。
可他与“林望”说话的时候,“林望”又会用“你”“我”把“他们”分得清清楚楚。
林望,好矛盾的一个意识体。
林朔,更矛盾,因为他是主意识体,或许林望的矛盾来自于他矛盾的延伸。
林望总是说让他“爱上”自己的话,对自己好?不再伤害自己?
林朔又快把自己绕进去了,林望跟着他的思维一起运转,就是不说话,仿佛想要林朔自己想通。
事实证明,林朔知道怎么把自己绞死在思维黑洞当中。
「宝宝,你之前明明就能将这两个点灵活地转换,现在又在分类了。」
「林朔,你知道自己最擅长的事是什么吗?」
林朔回神,缓缓询问。
「什么?」
「跟自己过不去。」
「哦。」
“……”
林望手握成拳抵在上唇,嘴角轻轻上扬。
这下又从容了。
「别想了,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我。」
「明明有关我的,都值得你想。偏偏想点杂七杂八没营养的东西。」
林朔不再瞎想,注意力放回到他们的对话里。
「想你什么?」
林朔真诚发问。
林望思绪乱了。
“……”
原来,林望也不是会一直从容。
「宝宝,你能不能申请回家自习,然后到时候来参加大型考试?」
林望视线转向讲台,盯了会儿,又放回到书本上。
这个提议风险很大,老师带着复习没什么不好,可能进度与自己复习的不太一样……
好像,可以。
不行,不行。
「如果我重新回来呢?你说过,只要我人格稳定,回来是迟早的事。」
「你回来和我存在不是对立的啊,宝宝。」
「我会以你现在的意识状态存在,我们是一体的。」
「或者说,当“我们”共同存在,“你”也就是“林朔月”才会是完整的。」
林望真的将“自己”、他和“林朔月”区分得很开。
林望还特别贴心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算式。
“林朔+林望=林朔月”
等式右边的“月”字写完又被划掉,所谓的完整的“林朔”。
「……」
「那样,你会不开心。」
林朔犹豫再三,又说。
“……”
「怎么可能,宝宝。」
「你光鲜亮丽地走到未来,无畏不惧,人格完整的时候,我才是最开心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可以取代我,也可以代替我继续活下去。」
“……”
林朔,记忆力不是这么用的。
林望一本正经地解释。
「林朔,你好委屈,好可怜。」
「你也好厉害。」
「我改观了。」
「我不相信。」
“……”
又来,第几次了?
林朔自我怀疑还真是……
毫不费力。
「林朔。」
「你非要把我逼走,才甘心是吗?」
「为什么总想着把我推开?」
「为什么不相信?你可以不信你,为什么连我都可以不信!」
「你就是我……」
林朔细声反驳。
「林朔,你又不听话。」
「我可以不是你,确实,然后呢,你想怎样?」
「我消失,又剩你一个人?这是你想的?!」
林望话语带上浓重的情绪,又是一连串的反问。
林望,他生气了。
「……」
林朔他,不回话。
林朔,他又哭了。
林望深吸一口气,从桌肚里抽出纸巾,及时擦掉即将掉落的眼泪。
「说你需要我这么难?林朔。」
「……」
「说话。」
林望阴晴不定,出于林朔的摇摆不定。
「亲亲,你好坏……」
“……”
林朔太了解自己,知道怎么说服“自己”,知道只要稍微示弱就能被“自己”原谅。
「你说过你不会消失的。」
「你不能消失……」
林望握笔的手在抖,重重地把刚才写在草稿纸上的等式全部划掉。
这不对,这个表达是错的。
林望颤抖着笔,另外写了一句新可以概括“他们”现状的句子在旁边,字迹飘逸潦草。
“林望是林朔的真子集。”
「……」
感性词汇不论怎样组合都陈述不清的东西,还是科学理性定理管用。
疯了吧。
可是,林朔,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不是活的很好么,家庭和谐温馨,学业平步青云,事业更是风生水起。
你甚至连人身缺憾都没有,到底为什么会为自己设陷?!
非要把自己逼入绝境才甘心,才放心。
「林朔。」
「对不起。」
“……”
林朔很伤心,不然怎么会又犯胃病,林望残缺的部分意识遭受不住林朔主体意识的冲击。
「没关系,林朔。」
「我要看着你,怎么转变与成长。」
「怎么做到,你期盼的倾向于我的性格。」
「宝宝,如你所愿。」
林朔听到这些话时,还不觉有什么,直到他实际感受到自己心脏有力跳动的真相。
“……”
林朔,时隔二十多天,重新成为自己身体的主导,他极快地适应好了,而林望所谓的“留下的东西”也本就是属于林朔他自己的。
林朔知道了。
对于一些本来模糊的知识点,林朔深感通透。
这就是,潜力给他带来的巨变。
林朔目光停在书本上许久,其实是在思索“林望”留下的那句话,心情感受极为复杂,提笔想写下什么,笔尖顿了顿,直到晕开一个圆点,都没写下任何文字。
“……”
最后,林朔又不甘心什么都留下,将“真子集”划掉,改成了“亲亲”。
林朔才是疯了。
林朔的心脏狂跳,胃在隐隐作痛,但还好不算严重,只要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疼痛就会慢慢消失。
转而来的想法是,林望还在不在。接下来是,为什么林望能够知道他在不在,而他却不能感受到“林望”在不在。
「我正不高兴呢。」
「宝宝,哄我。」
“……”
林朔开口,嘴唇一张一合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亲亲,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哦……」
「?」
「林朔,你好样的。」
「我平常怎么哄你的,嗯?」
「你怎么不学,尽学点不好的。」
“……”
林朔不解,为什么“他们”位置交换了下,自己还是那个经常被堵的说不出话的人。
「你刚才凶我,我们扯平。」
「?」
「哇塞。」
「宝宝,你怎么这样啊?」
「那……」
「亲亲,你别生气了。」
「就要。」
林望以目前的意识状态存在后,似乎情绪波动变得很强,很强。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现在的林望要更鲜活。
林望连带着影响到了林朔的情绪,没什么不好,因为林朔心情极快向好。
「哦,那你要吧。」
「……」
林朔以身回归到日常的学习生活当中,还好,毕竟是自己适应了十几年的习惯,就算出现临时的中断,恢复如常完全不存在困难。
好在,没有人会发现林朔的不同。
林朔已经开始尝试与自己和解,达到“林望”那样的随性,那样的自由。
「这就是喜欢,记住对我的这种感觉。」
「哦。」
「记住你想靠近,想成为我的样子。」
「哦……」
林朔在午休时间,大都会回寝室休息,除非当天的学习任务很重。
「不满意,重新说。」
“好的,亲亲。”林朔出了教室,话语随风飘走。
满意了。
林朔收拾教室的书桌,拿了本资料书在距离午休铃响还有五分钟,下楼回寝室。
到寝室门口正好响铃,林朔抬手敲了敲门。
「真礼貌,宝宝你。」
「哦。」
林望这段时间都快成为林朔生活行为的解说家了,总喜欢在脑海中说话。
林朔同样逐渐习惯。
是不是礼貌,“他们”明白得很。
林望还是没变,坏坏的,总喜欢看他不堪的模样。
寝室里出现点动静,随着门开锁的声响,一位室友将门打开。
“谢谢啊。”林朔礼貌地道谢。
那位室友原本头都没抬起来,闻声抬眼扫过“林朔月”,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给他让开进来。
林朔换下鞋,上床,拉上床帘,找出自己的台灯。
「别看了,睡觉。」
「哦。」
林朔应了,但没完全应,仍旧靠着墙,台灯照亮资料书,低头看着。
寝室里热热闹闹的,看得下去才怪,纯遭罪。
「听话,又不是不会。」
「哦……」
「但是,中午睡半个小时就够了。」
林朔说得有理有据。
「林朔,你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林朔一顿,在内心反问。
「什么?」
「梦见我。」
「……」
林朔默默关掉台灯,躺下后幽幽出声。
「那你长得跟我很像吗?」
「……」
林望显然没想到林朔会这样问。
林朔细想了下,就算“林望”只是一个意识,那也算是较完整的意识,当然会有对于“自己”外形的塑造。
但怎么样,都应该跟他很像才是。
如果很像,他要是真在梦里见到林望,那又该怎么区分是自己还是“林望”呢?
「不像,只有声音像。」
「哦,声音确实挺像。」
林朔“听”着林望的“声音”,对比自己的,确实非常地像,只有短暂的某一时刻能够分别出不同。
林朔曾抓住过那一瞬间,并保留住了几个瞬间。
所以,声音像,毋庸置疑。
「想知道我长什么样?」
「自己想。」
「哦。」
林望不愿告诉他,他也不强求。
寝室里的吵闹声,终于在半小时后平息。
林朔侧睡,眼睛还睁着,许久才眨两下。
「睡了你,宝宝。」
「嗯。」
林朔拖长音应声,带着浅浅的叹息,沉重地闭上眼睛。
怎么办,他还是开始害怕疼痛了。
又要重新适应,承受,最后麻木。
「宝宝,你心跳得好大声。」
「我知道。」
但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宝宝,我睡会儿。」
「什么时候醒就不知道了。」
林朔本就微弱的气息,猛然一滞。
「就类似于你“做梦”一样,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醒。」
「但,如果时间久了你可以叫我。」
「哦。」
林朔呼吸恢复平稳。
「不满意,重新说。」
「好吧,亲亲。」
「还不满意。」
林朔忽然睁开眼,不自觉攥紧被子一角,无力,手在发软,心在颤动。
「可不可以,不睡?」
「不可以。」
「哦……」
林望,超级坏。
林朔好不容易才睡着,他没做梦,自然不存在梦见“林望”的可能。
林望真睡过去了,一整个下午加整个晚自习都没再出声念叨什么。
好吧。
那好吧。
这超坏。
林朔自觉林望“睡过去”就不会知道自己这时的想法,因为他之前“沉睡”也不能感受林望的思绪。
所以,林朔不用刻意藏点什么东西。
林朔已经习惯了林望的存在。
林望不找他说话,总觉得有所空缺。
这很不好。
这已经影响到了林朔自身,他剩下半天都有点精神不振。
重新适应自己一个人,比承受疼痛还要难。
林朔下晚自习回到寝室,洗漱完睡前打了杯水,喝药。
林望说的,对自己好点。
胃是情绪器官,上午情绪好点,胃就不疼,下午情绪稍微坏点,胃就作痛。
“……”
他明明有好好吃饭,虽然吃的不多。
“林朔月。”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想同你说。”
林朔刚打好水回寝室,门外有人叫他。
林朔不免疑惑抬头循声望去,不算熟悉的人,但是同班同学。
打过交道。
是当时在校办与他对立的“证人”,恰好是被掩盖的那部分事实。
林朔月记得,即使当时对方并未发表任何言论。
林朔顿了顿,本想试着拒绝,但他不是“林望”,做不到无所顾忌。
林朔月出去了,将刚打好的热水摆桌上,放凉。
名字,林朔月知道,却只知道读音,不确定是什么字。
汪梁风。
成绩在他们班上始终稳居前十,上次联考除外。
汪梁风与林朔月前后走到宽敞的阳台,天很黑,灯光不太亮。
“林朔月,我想跟你正式道个歉。”汪梁风模棱两可地开口,并向林朔月鞠了一躬,“上次,他们指控你考试作弊,我实在没拦住,也因此对你产生了不利影响,对不起。”
诚意满满。
话语有疑。
林朔月不经意扯了扯唇角,环胸靠在栏杆上,歪头盯着面前人,莞尔一笑,他正对着光,所以对方一定看得到。
林朔月深表理解,缓缓出声,语气太过于温和了,让人很容易忽略话语内容。
“那确实是你的错。”
“但没关系。”
“……”
林朔月看不清汪梁风的神情,他头一次觉得,毫无负担的坏,自己心情会莫名变好。
真的是,被林望带坏了。
林望,教他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坏。
汪梁风没想到林朔月会这么直接地认可他的“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这是我妈做的蛋挞,送你作赔礼吧,实在对不起。”
“不好意思啊,我鸡蛋过敏。”林朔月语气认真,垂眸扫过汪梁风手上拎着的包装袋,委婉拒绝,“你的歉意我心领了。”
汪梁风身形僵了僵,只好收回。
“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林朔月微笑着朝汪梁风摆手。
汪梁风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跟在林朔月身后离开阳台。
林朔月回到寝室,桌上的热水放凉了点,挤了一颗胶囊扔进嘴里,拿起水杯正要往嘴里灌一口,林望的声音忽然回荡在他脑海。
「别喝,离开视线的水都敢喝?」
林朔手停在半空,胶囊黏在喉咙咽不下去。
“……”
下一瞬,一人匆忙跑进寝室里,另外一人追着他,两人打闹着前一位背身连连后退,一把给林朔月撞上。
林朔月手中的水杯滑落,猛地摔到地上,伴随着书桌上的其他东西掉落,噼里啪啦地响着。
“嘶……”
「……」
「眼睛没用,就该去死啊。」
「疼不疼?」
能不疼?林朔月桌上保温杯被撞到,热水倾倒而下,全洒林朔月腿上。
“没事吧,没事吧?”撞林朔月的是他室友,见状赶忙道歉。
「……」
「宝宝,你好疼。把身体主动权给我。」
林望语气很急,转而冷了下来。
很冷。
「怎么给?」
林朔推开围着他的两人,跑往卫生间将自己没咽下去的药吐了出来,冲掉。
随后,就着裤子往自己腿上扑冷水。
「算了,我怕给人打没命。」
「亲亲,他们好坏……」
林朔不会为他人辩解。
幸好,不然林望指定得疯。
林朔出卫生间,见着人在打扫玻璃碎片,至于那位室友在卫生间门口站着,不知所措。
「林朔。」
「嗯?」
「没事。」
「……」
林朔觉得林望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没心思深入。
林朔月走出卫生间,下两个阶梯,撑着墙站稳,大腿上皮肤被裤子布料拉扯着,很疼。
这位室友,是叫闻一泉。
闻一泉见状,双手抬起来,要扶不扶的样子,“还好吗?没事吧。”
「……」
「别、让、他,碰你。」
「哦。」
林望还在生气,林朔抿唇然后说,“很严重。”
“……”
闻一泉面色很是难看,话语卡在喉咙,留下一句“你等下”跑出了寝室。
林朔找了条运动短裤,换上,露出的腿上红的一大片。
“……”
林朔现在胃痛得厉害,保温杯被他及时扶起来了,里边还剩点水,水都凉了。
不管凉不凉都不能要,林朔没办法,只能另外去打一杯水。还在场的另一位班里同学,回过神笑得有些尴尬,伸手接林朔的水杯,“那个,我帮你去打水吧,你不方便。”
这位同班同学,江渠。
林朔攥着保温杯,没松。
“我总不能再对不起你,给我一个改错机会呗。”
“毕竟是你随手的事。”
“……”
林朔月原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么??
平时不说话,还以为是不善言辞的社恐人士。
「让他去。」
「哦。」
林朔月松手,江渠接过水杯出门,半分钟给他打水回来。
林朔重新挤了一颗药,接过水一灌而下。
这会儿闻一泉也回来了,手里多了个袋子,袋子里装着药膏,冰敷。
闻一泉匆忙进来,与林朔月视线短暂相触,目光转而落到林朔月的腿上,就再也挪不开。
“那个,我帮你擦药吧?”闻一泉走近,放下药袋子,拿出冰敷弯腰给坐着的林朔月敷上。
「我说,别、让、他,碰你。」
「听到了吗?林朔。」
「……」
林望要是一个完整的人,他现在的话,绝对咬牙切齿。
林朔冷淡地回话。
「他该承担这个。」
「宝宝,把身体主动权交给我。」
「亲亲,我不会。」
林望放轻语调哄,林朔则是摆出事实。
林朔月垂眸,复杂的眼神打在闻一泉手上。
对方手在抖。
闻一泉在紧张。
不知是感觉到什么还是怎的,闻一泉忽然抬头,又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宝宝,你不听话。」
「亲亲……」
「可是,我腿好疼。」
「……」
林望难得向他妥协。
闻一泉好歹帮林朔月敷了十几分钟,然后碘伏消毒,最后用棉签抹上药膏。
“嘶……”林朔月被戳到伤处,忽然一疼,没忍住嘶声。
“不好意思,我轻点……”闻一泉手全程在抖,良久才抑制住。
「哇塞。」
「宝宝,我有点磕你俩。」
「……」
林朔几乎是一怔,耳尖染上点红。
过了。
都怪林望。
「宝宝,你赢了。」
「我可都没试探你,你反倒考验起我来了?」
「嗯?怎么不说话。」
「宝宝,你真坏。」
「哦。」
被发现了。
“好了,别擦了。”
林朔月毫无预兆,闻一泉如释重负,收拾好东西给林朔月放桌上。
其实,林朔自己都没意识到,要林望不说,他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犟哪样。
这下好了,被发现了。
但,那又怎样。
明明是林望教他的,教他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消耗别人。
可,坏事是他们先做的,林朔也还好。
“他们”只不过是在保护自己。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