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
班主任刚从办公室过来班里,正好碰着闻一泉从医务室回来。
闻一泉向班主任问好,班主任随口问了问他的情况,得到肯定回答的林老师示意他先回教室,自己则是走在后边。
班主任领班,点人数,发现有一两个空位,问了问在场的同学,“那两个位置,谁没来?班长记一下名字,我待会问问什么情况。”
“林老师,林朔月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寝室休息。”闻一泉坐回自己位子上,闻声抬头解释一句。
“汪梁风也是。”黎云初语调懒洋洋的,随口搭话。
“……”
连着来了两声,班主任点头应道,向班长发话,同时也是说给在场同学听的,“知道了,没提前跟我打招呼,明天叫他们各补五百字检讨给我。”
班长迟疑着应声,“好。”
班主任说完走出走廊,示意他们继续复习,不出意外是找本人问详细情况去了。
林朔月接到班主任发来的信息,正好坐床上戴耳机听录音,录音暂停,给班主任解释清楚情况。
班主任提到了检讨的事,林朔月一口答应下来,并为自己增加老师工作表达了歉意。
林朔月静躺在床,关了录音,摘下耳机,闭上疲惫的眼睛,聆听着寝室里浅浅的呼吸声。
林朔月怎么可以允许,与自己痛恨的人共处一室。
林朔月恍惚之中,意识渐浅,快要陷入沉睡时,一道声音从他脑海传出,听清话语后的林朔月猛然睁开眼,目视着眼前的一片昏暗。
「林朔,他碰你了?」
「说话,到底有没有。」
语气冷淡到没有丝毫温度。
林朔月心脏忽然跳得很厉害,“林朔月”冰冷的话在他这直接破冰,心是凉的,却化成一滩水。
林朔月回神,眼尾的湿润感不容忽视,他赶忙抬手抹开眼泪。
为什么要现在出现。
为什么?
林朔月思绪乱成麻,压根分不清声音的主人该是谁。
“……”
“林朔月”理所应当地会承接到一定的记忆,所以“他”自然会知道过程以及最终结果,不至于这么问的。
而如果是“林望”,很有可能这样问,“他”喜欢带着真相来问林朔问题,并且要林朔亲口说出令他满意的结果本身。
那么……
「看来是呢,林朔你浑身都疼……」
“林朔月”话音未落,林朔月急于否认,在内心挣扎着哭喊。
「没有。」
「没有!」
「你敢保证之后没有吗,你能吗?」
「你不能,你就连这次都是侥幸苟活。」
「林朔,我说过,这具身体是我们共同的。」
「你可以出卖我,都不能出卖自己的躯体。」
「你不要说了……」
「求你不要说了。」
也是同一时间,林朔月眼泪溃堤般奔涌而出,很快打湿了枕头,林朔月匆忙地抽出纸巾覆盖上双眼,纸巾被浸湿。
林望没有理由出现,现在更是不可能。
没有人喜欢被欺骗,林望甚至可能就此恨他,林朔月也不喜欢,就像现在的“自欺欺人”。
林望当然有权利恨他,可是他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执着点什么,什么人都不行,唯独只要林望。
林朔月不理解,他只能顺从深层的潜意识,潜意识偏偏就是隐瞒自身后,最渴求的东西。
「林朔,为什么哭?」
「你的反击才开始,你不能退缩。」
「不,你可以退缩,但不能连带着我。」
「自我保护意识最后爆发出的力量,不容小觑。」
「林朔,不要哭。」
林朔月张嘴深吸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试着调整自己的情绪。
大不了……
「不可以,林朔。」
「闭嘴,你不要学他……」
「他?你另一个意识人格?」
「可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
“林朔月”出现的不合时宜,“他”应该早就出现的,晚了就显得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林朔月恢复平静花了十多分钟时间,恰好寝室外响起下课铃声,课间。
大概两分钟后,门外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人进来打着手电筒,照亮整个寝室,脚步声逐渐逼近,最后停在林朔月床前,灯光映在林朔月的床帘上,林朔月爬坐起身,床帘没被拉开,声音从外边传进来。
“林朔月,下来。”
语调刻意压低,与以往的声音略有不同,映射出的性格也截然不同。
林朔月坐在床上,掀开床帘,目光往外落在来人的脸上,江渠。
林朔月神色一凝,视线在江渠身上来回扫过,江渠灯光直直照上林朔月,凝视着林朔月的脸,脖颈,还有刚才起身没来得及整理领口无意露出的一边锁骨,痕迹遍布,即使被更深的抓痕覆盖。
“……”
“还真是碍眼啊。”江渠扯了扯唇角,话语不加伪装的凛冽。
“话说,你俩到底……”
“没有。”
林朔月开口第一声哑的,往回咽了咽,才道出声。
林朔月完全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可他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否认一切。
江渠目光停在林朔月身上,种种痕迹怎么都……
让人难以相信林朔月的话。
林朔月转移话题,意有所指地继续问,“你确定要在这说什么?”
江渠笑了笑,回头扫了眼,挑眉意味深长,“貌似,一下午,三四个小时呢,要是现在能醒过来,岂不是显着黎云初,不行。”
“毕竟,两人都这么用情专一呢。”
“……”
疯子,林朔月一开始的谨慎提防不是没理由的。
“你想做什么?”
江渠回归正题,从兜里拿出一个圆盒,递给林朔月,眼神微眯勾唇浅笑,“遮瑕膏,记得把自己该遮的地方,都遮了。”
林朔月仍有迟疑,江渠似乎也并不觉得自己一下就能得到他的信任。
江渠又拿出一个长盒子,像是钢笔盒,一齐递给了林朔月。
“可以服用,可以注射。”
“你想让我报复他?”林朔月扫过钢笔盒,没接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渠从始至终都在强调一个人,闻一泉。
林朔月不了解江渠这样做的原因,同时也不相信江渠给的任何条件。
“我想让他,深深地恨你。”江渠说得毫无负担,向林朔月坦言道,“趁着他,没到非你不可之前。”
“凭我没有立马将这个制剂用在你身上。”江渠又说,神色自若却威胁意味拉满。
“……”
难怪能成为朋友。
不过,闻一泉或许都不知道吧。
林朔月通过江渠简短的话语,找到了掩藏在话里的关键信息。
林朔月对于感性的东西,还是太过于敏锐。
“作用是什么?”林朔月慢悠悠地疑问。
江渠会心一笑,也不管林朔月知道他的情感倾向与否,“一支麻醉,一支与你今下午调换的相同性质。”
江渠知道,或者说这一切的事都是他一手设计的。
“我走了,收好。”江渠转身向门外走去,顺道摆了摆手。
“别被用在自己身上了,否则我不仅会收拾他,还会追究你。”
果然是,疯子。
没一个正常的,包括他,林朔月。
林朔月凝视着对面同样拉好的床铺,愣神,昏暗再度回归,林朔月重新将床帘拉上,垂眸不顾唇上的疼痛感,扯了扯唇角笑了,垂眸伸手翻过手机,录音还在继续,林朔月抬手点了停止。
我为什么要如你所愿呢?
我这么坏,不对,我被你们逼得这么坏。
“林朔月”目前的用处,或许就是接下来的一系列陷阱设置的执行。
毕竟,“林朔月”就是他,完全凝聚与承接着他的意志。
只是,这个局唯一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林朔月,他自己。
因为林朔月自己都不清楚,也不确定,他某一时刻的犹豫与关键时刻的放弃,很有可能会是自己出现判断失误这类情况。
孤注一掷的时候,意志毅力最强,意识防护最浅。
林朔月盯着手机录音愣了会神,戴上耳机听着编辑完成后退出。
林朔月帘子“唰”的一声掀开,林朔月揣着手机爬下床,于黑暗中站立在床前,盯着对面床铺无声。
良久,林朔月打了个语音通话,上课铃在这时响起,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的声音随之传出。
“怎么了,宝宝?”
林朔月竟一时接不上话,欲言又止,不顾闻一泉接连而来的问题,林朔月颤抖着手把电话挂了。
骗骗对方好了,差点给自己骗了。
两分钟后,寝室门被敲响,林朔月闻声从凳子上起来,照着灯往门外走,即使门锁转动的声响已经在响了。
林朔月索性停下了开门动作,站在门后,门一开灯光照了进来。
闻一泉见着林朔月,上前拉着林朔月,搂进怀里拍了拍背,忙问出声,“怎么了?宝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朔月仍旧接不上话,“林朔月”自然而然地取代了他。
闻一泉见林朔月不说话,松开他看了看当场怔住,他临走前林朔月脖子上还没有密集的抓痕,灯光一照更加触目惊心。
林朔月自己抓的。
闻一泉凑近在林朔月颈肩嗅了嗅,除了浓郁的沐浴露香味,还有轻微的一点,酒精味。
闻一泉猜想到缘由,情绪顿时出现强烈的波动,手指轻滑过林朔月的颈侧,“林朔月,你就这么犯恶心?宁愿自己过敏,也要把痕迹抹除是吗?”
“我要是更过分点,你是不是最后会过敏休克……”
“林朔月”忽然开口,打断了闻一泉的话语,“胃疼。”
“……”
闻一泉见着林朔月面色惨白,倒是这么回事。
“行。我点一份粥,等会儿去拿。”闻一泉抬手开亮卫生间的灯光,卫生间的灯与整栋楼寝室灯不是一个线路,灯光瞬间映照在他们身上。
闻一泉顺势揽过林朔月的腰,让他贴近自己,“现在,我们干点正事。”
“林朔月”侧头躲开闻一泉凑上来的吻,闻一泉知道林朔月唇上有伤,自然将吻落在“他”的面颊上,压低声音问了句,“擦药了吗?”
“没有。”
“我帮你擦。”闻一泉一手将人熊抱了起来,走到书桌上照着在医药箱翻找药膏,好几支。
防过敏的,治愈伤口的,祛疤的。
闻一泉正要往回走,颈侧忽然传来金属的触感与冰冷的锋锐感。
“宝宝,你要做坏事?”闻一泉双手环过“林朔月”的后腰,力度大到让“林朔月”吃痛的地步,“我再怎么样都罪不至死吧,或者说等我真做了什么你在报复也行,宝宝。”
「第一个不是他。」
「最后一个才是,确实罪不至死。」
「你心软了?」
林朔月面见全程,忽然出声。
“林朔月”只是一个劲地反问,并且非要林朔月亲口否认他并不是“心软”。
「你有没有想过,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会被打乱?」
「那怎么办?林朔。」
「他放过你一次,会放过你每一次吗?」
「别太天真了,宝宝。」
「你不会让这具身体被弄脏的,不是吗?」
当然。
“林朔月”搂着闻一泉,将水果刀刃收了回来,紧紧攥在手里。
闻一泉莞尔一笑,上阶梯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将“林朔月”抱坐在洗手台边沿,背抵靠着半身镜前的置物架。
闻一泉侧头在“林朔月”耳垂上边轻吻,边低语,“宝宝,真听话。”
“林朔月”一手在闻一泉肩窝包扎好的伤口旁抓挠着,另一只手将闻一泉往外推。
“快点……”擦,胃好疼。
“林朔月”后半句话哽在喉咙,没来得及吐出。
闻一泉忽然捏过“林朔月”的面颊,迫使着“他”张开嘴,俯身将唇狠狠地印在“林朔月”唇上,“先亲会儿……”
“宝宝,嘴张大点,别碰着唇上的伤。”闻一泉又说。
疯子。
「疯了,好恶心。」
「……」
「林朔月,你得撑住,还有更恶心的。」
林朔月在脑海里,轻声告诫,仿若把自己置外,毫不关己的冷漠样。
「宝宝。」
「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林朔,我迟早会这样问你,你信吗?」
「你知道的,你要是真的就此沉沦,你就再也没有被我选择的可能了。」
「你不许学他!你不是他……」
林朔月激动得灵魂都在颤动。
“林朔月”得到喘息的机会,抬手捂着嘴干呕,闻一泉面色沉了沉,审视着“林朔月”,话语反常地温和,“宝宝你嘴里好苦,胃难受了?等会我去拿粥,吃了再吃药,药还有吗?没有,我让人一起送。”
“林朔月”盯着闻一泉,神色复杂,缓了缓说不出话,许是“他”本来就精神不正常,才导致的,“他”见到一个人就觉得对方与“他”一样,精神分裂。
闻一泉打开一支药膏,挤了点在棉签上,伸到“林朔月”颈处抹匀,如此往复好几次,终于给“林朔月”遍布红疹的脖子擦完药膏。
手上也有些许红疹,闻一泉一并擦了,接下来是疗愈伤口的,闻一泉把“林朔月”身上破皮的伤口擦了个遍。
“腿上烫伤的疤,还在吗?”闻一泉抬眸疑问的眼神投向“林朔月”,刚挤好一棉签,正要往“林朔月”唇上抹,想到等会要吃晚饭,手顿在半空。
林朔月前天才说没好,闻一泉虽然对此深信不疑,但也一直没机会考证。
闻一泉不经意垂眸,视线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林朔月此时穿的是校服长裤,自然看不到什么伤疤的,那就只能……
“别碰我!”“林朔月”手上的刀刃忽然挥出,直指面前的闻一泉,奋声怒喊着威胁。
“不让碰?林朔月你现在不让碰了?早那会儿怎么让我帮你擦药,又是喊疼,又是嘶声的。”闻一泉往后退了两步,盯着“林朔月”笑了笑,沉声质问,“怎么,从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没有利用价值打算扔掉了是吗?”
“你不能这样,林朔月。”闻一泉忽然扣住“林朔月”的手腕,往侧边扭去,一把揽抱上林朔月,紧紧地禁锢在自己怀里,声音低沉着发颤,“宝宝,你不能这样……明明我就能帮你打破这个死循环,你完全可以依靠我。”
「林朔,他真坏。」
「他想让所有人的刀尖指向你,然后堂而皇之地站在你面前,让你再也离不开他。」
「说什么保护,可是你所承受的伤害,一切根源都是他。」
「……」
「宝宝,你明明可以依靠自己,也就是我。」
“林朔月”手腕被攥得生疼,另一只手捂住闻一泉凑上来的嘴,往外推,别开脸开口转移话题,“去拿饭。”
闻一泉朝着“林朔月”眨了眨眼,眉眼弯了弯,就着“林朔月”手心吻了吻,“那宝宝你自己擦,回来我要看到药膏被使用过的痕迹。”
“……”
骗骗自己好了,别把“他”给骗了。
闻一泉开门离开,留“林朔月”在卫生间里,“林朔月”下来开水捧了一把,不顾手上药膏的味道,低头含了一口在嘴里,又吐出,如此往复,几次下来撑着洗手台干呕,手抓着边沿发抖。
“林朔月”站在半身镜前,见着“自己”这狼狈样,盯着镜中的“自己”愣神,好不容易回神过来,视线落在祛疤药膏上,冷嗤一声。
好恶心。
真讽刺。
伤痕抹除了就意味着伤痛的消逝吗?还是说,只要掩盖住施暴留下的痕迹,就可以冠冕堂皇,当做什么没有发生么?
未免,太天真。
闻一泉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拎着碗粥,进门看到“林朔月”别说擦药了,就连手上刚擦的都弄湿了。
“手碰水了,就把药膏洗干净,过来喝粥。”闻一泉灯光照着,走到书桌旁放下粥,“林朔月”半晌没动静,闻一泉往回走几步又说,“腿还软着?要我抱你过来吗,宝宝?”
声音回荡在寝室内,丝毫不在意第三人是否会听见。
“林朔月”出了卫生间,走到书桌前,抽出两张纸巾擦掉脸上的水渍,手也擦了擦,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闻一泉帮“林朔月”打开一次性碗盖,温热且浓郁的味道传出,葱花味很浓,闻一泉揽着“林朔月”到书桌前椅子上坐下来,“吃吧,不是胃疼么,吃完好吃药。”
闻一泉俯身一手撑着椅背,给“林朔月”递了一次性勺子,“林朔月”接过放粥里搅了搅,热气在灯光照射下氤氲而出。
“林朔月”眼神淡漠,勺子翻出一小块明显的皮蛋,垂眸眼睫毛颤了颤。
皮蛋瘦肉粥。
“林朔月”侧头蹙眉,没等“他”说话,闻一泉与“他”挨得极近,就势在“他”唇上亲了亲,微眯着眼睛笑着回答“林朔月”未来得及吐出的问题,“怎么了,不和胃口?那也要吃点垫垫肚子。”
答非所问。
“林朔月”头往后倾着躲开,一手掐上闻一泉的脖子,往外推,冷冽的目光交汇,“你是在试探我是不是鸡蛋过敏?闻一泉,你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宝宝,你不是惯会说谎么?就像你不愿承认你其实喜欢我一样。”
“闭嘴。”
“不能。除非宝宝你亲亲我。”闻一泉抓握住“林朔月”的手腕,挣开,猛地将“林朔月”往自己这边拉,一手搂过腰向身前使力,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快吃吧,一点力都没有,我要是来硬的,宝宝你该怎么办?”
“……”
“林朔月”心脏紧了紧,突然抽痛。
「你动容了?宝宝。」
「我不喜欢他,你要是真敢向他妥协,我们殉情。」
「……」
“别逼我。”
“我有逼你吗?我不是娇纵着你这些那些事嘛,宝宝,你不想做的事我也没强迫你是不是?”闻一泉在“林朔月”下唇咬了下又松开,不厌其烦地磨着“林朔月”的唇,良久松开欣赏自己的杰作,“林朔月”下唇充.血发红映着光发.亮,“可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宝宝,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一点。”
“不吃凉了。”
“行。”闻一泉彻底放开“林朔月”,拉开椅子往一旁坐下,监督“林朔月”吃完饭,扯开话题,“我没有试探你啊,宝宝。我只是知道你并不对鸡蛋过敏,最近的店家只有这个了,没有排骨……”
“闭嘴。”
闻一泉不听,手肘搭上椅背,将“林朔月”的一举一动映入眼底。
“宝宝你对任何人都抱有谨慎与警惕,当时在医院说过敏史的时候,你顾虑到了身边的我。”
“所以,你怎么可能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要害弱点。宝宝,你好聪明。”
真聒噪。
好刺耳。
“我还知道,你现在是第二人格。”
“林朔月”握着勺子的手一抖,很快恢复正常,极其细微的一个动作,闻一泉还是看到了。
“说中了?”
“不过,没关系。宝宝,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闻一泉说得坦荡又自然,“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让人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的……”
“闭嘴。”
“林朔月”对着闻一泉竖起根手指,既不承认,也不掩藏。
“真可爱。”
“你倒是提醒我了。”
是么?
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觉得。
可是某人才说了要你恨我,我自然不会,如你们的愿。
「林朔,你好样的。」
林朔月在内心轻叹一口气,耐着性子强调。
「你别学他。」
林望,他一定生自己气了。
他不可能会再出现的。
不要,再伪装成他了。
不允许任何人,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