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出生满三天了,家家户户七月半给祖宗们贡饭、烧纸钱的祭奠活动也已搞完。
16日的早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清脆又响亮,整个村子宁静又安详。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散发出淡淡的黄。桂花吃了一碗南瓜煮的稀饭,给小四喂了奶,又换了块用旧衣物裁剪而来的尿片,随手往床底下的一扔,才发现盆里的脏衣物、尿片都已经满到了地上。桂花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正准备出工的忠哥说:“你去池塘担两大桶水放到门前吧,给我洗衣服用”。忠哥应了一声便出去担来了水,桂花弯着身体,往盆里倒了些水,右手持着一根棒槌用力的敲打着盆里的衣物,翻转过来再敲打着,看着差不多干净了再倒清水揉,搓,拧干……;
“你这还在月子的呢,咋就洗冷水了,这老了会要生病的呀”桂花的娘从地里摘了颗南瓜回来看到了说;
“没事的,姆妈。”桂花挤出一丝苦笑,低着头回复着;
“明儿叫我洗吧。”桂花娘有些心疼;
“这天热着咧,没事,我自己洗就好”。桂花的头更低了,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不敢正视自己的娘,更甭说提啥要求了。她深知自己的娘也是劳累的,一天要干农活、家务,还要照看着四个侄子、女。再说了,自己这第四胎又是个女娃,哪还好意思叫娘来侍候月子呢。想到这些,滚烫的热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从桂花暗黄的脸上滑落到盆里,很快与水混为了一体。
日子在洗洗晒晒中一天天过去,桂花家的一日三餐也没有因为小四的到来而改善下伙食。南瓜,冬瓜,包菜轮流着吃,自家种的老南瓜个大,开一个至少可以吃上一天;冬瓜就更加了,开了一个吃上两三天是常事。可能是产后体虚,又没有荤腥食物的营养补充,也可能是忧思郁结于心;桂花的脸有些浮肿,眼皮也有些有浮肿,当然也可能是夜里哭的。
转眼小四半个月了,田地的晚稻秧苗还没有栽种,忠哥又被人叫上门去做柜子了。桂花早早的起来搞好早饭、喂饱小四就下田插秧去了;小金安排5岁的小银守着熟睡于箩筐的小四,牵着2岁的小美去池塘边洗衣服。一家人分工协作,看似岁月静好。
桂花是个干活麻利的女人,尽管中午的太阳光火辣地照射着大地,田里的水都被烤热。都没见她直起过腰,双手在水田中快速摸索着,从左到右插完一排,双脚交替着往后退一步……;
“姆妈,吃午饭嘚”听到远处传来小金的呼喊声,桂花爬上了田坎,洗掉脚上的烂泥往家走去。此时的路面有些烫脚,回过头看向自家的田里,秧苗前后左右有条有序、整整齐齐;横、竖、斜看都成线,每一株间距都非常适宜。桂花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这片嫩绿,似乎看到了丰收的希望。
小四也快满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