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之二

    朝南村风景独特,山清水秀;山不巍峨也不连绵,以红色泥土居多,当然也有少许的黄泥地。一条小溪从北向南旖旎而下,形似一条完美的分隔线,将村里几个小组隔离开来;朝南小学就处于这条“分隔线”的西边众林当中,后面三山环绕,前面是一片茶林,算是一块教书育人的风水宝地吧。

    学校大约是六十七年代修建的,凹形布局。右手边开始是一个小卖部加一个空旷的大间作为炒茶、制茶,礼堂双用,当然平常当礼堂用得不多,一般会议,演出活动都在操场上直接进行的。中间到到左手边分别是六间教室,一个厨房,一间所有老师共用的办公室,教室前面是一个大操场以及一棵大柳树。教室后面的五十米远处有两间茅房,分别为男女公厕。

    学校是用红砖砌成的,每个年级占用一间教室。共有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就一个班。每个班大约三十来个学生,教室不大,人也不多,前后左右倒也宽松;每间教室都开有两个大窗非常宽敞明亮。教室里没有装灯,遇冬季的阴雨天气会有些影响视线,但比起大雨时老师得摆上桶子接漏水就不算什么了。

    早上,同学们从四面八方赶到学校。小学一至六年级是不上早自习的,只要八点半赶到学校上课就行。从桂花的家到学校至少也有六、七里路,天气好时单程45分钟左右,遇恶劣天气要一小时以上。所以上一年级的小玉与上三年级的小美每天都会早早起来,自己炒点剩饭吃完便会背上她们用碎布拼凑缝起来的“书包”去上学。目前桂花家里四个娃都在上学,实在买不起书包。也因此,勤俭节约这一习惯刻入了她们的骨髓,受益终生。

    在小玉的记忆中,小学时期的课程表,主要就是语文,数学;数学,语文;没有其他。由于老师和教学资源的严重匮乏,音体美课程中,美术音乐基本没有,体育课倒是不定期有几节,课间广播体操倒是要天天做的。每年学区要搞文艺活动时也上过几节音乐课,音乐课的主要教学方式是老师在讲台上清唱一句同学们跟唱一句。《南泥湾》,《映山红》、《我的祖国》都是小玉独唱还得过奖的歌曲,是她童年时光的见证。

    小学时期的小玉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勤学刻苦,从未让父母操心过学习与作业。成绩也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受老师们的夸赞,乡里七所小学语、数尖子比赛,作文竞赛都取得过不错的名次。是老师号召同学们学习的榜样;她阳光、善良,喜欢唱歌,阅读,画画;老师们都非常喜欢并看好她,都尽可能的给她成长上的帮助,尤其是三年级时开始带班的班主任高老师让小玉一直难忘。

    那时候小学的老师们不是本村子的就是邻村的,几乎都文武双全。老师对学生们的情况都基本知根知底,家长们要是在干活碰到或路上见到老师说得最多的便是:孩子交给您了,该打打,该骂骂,不要讲客气。而当时的老师也丝毫不会怀疑家长的话。不认真学习、不认真完成作业、或上课不听讲的同学是真的会被骂被打的。而高老师非常和善友爱,极少对学生用武;他上的语文课生动有趣,为了教大家写好作文会带着大家去观树,看水坝;同学们都非常喜欢敬重他。小玉更是在高老师的教育启发下,对阅读、写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借到一本作文书便会如获至宝,如痴如醉,高老师很快关注到这一点,便会想方设法给小玉找来更多的书籍资源来扩充她的知识面,也会在生活上给给予无微不至的关心。有一天早上小玉到校感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高老师看到后立马去学校附近的赤脚医生那里买来了两粒感冒药……;多年以后,每当想起高老师,心中都充满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而桂花因几个女娃儿的慢慢长大,德、智、体都美名在外,也渐渐走出没生男娃的沮丧,在村里也挺直了腰杆,眉头也越来越舒展。家境在夫妻俩的辛勤劳作,努力经营下也越来越好。

    不记得是小玉小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的时候,忠哥为了家里耕地方便,买回了一头大黄牛,母的。自此,小玉便当起了放牛娃直到小学毕业。每天晨起第一件事便是把牛牵到山上,田边去吃草,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就是去放牛。那时候山野、田间都是一片翠绿;家里养黄牛的不多,养水牛的村子里倒是不少。一般是三、五户人家合起来养一头,算起来一个大村就五、六头吧。下午放牛为了好玩,经常放到很远的山头去,有本村邻村十几头牛聚集到一起,然后可以不用管它们;所有的放牛娃便玩游戏去了。等牛群把这片的草吃完了,明日又给它们换一个草多的地方,然后小伙伴们继续玩。

    小玉喜欢放牛,也喜欢骑着牛。她把这头牛起名“大黄”;大黄性情温和,背宽大厚实,骑在上面很稳当。不用担心它会像水牛一样见到池塘就会狂奔,因为黄牛是怕水的。每次骑牛时,双手撑着牛背,用力一跃,两腿一夹,便骑上了。就这样骑在牛背上,看着天空,数着白云,一下午很快过去;待牛吃饱了,天也快黑了,就又骑着牛回家。多年以后,童年记忆已经变得斑驳,但那个懵懂的时光,关于大黄牛的点滴仍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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