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是深刻的,能深入到一个人的骨髓,影响着一生中的任何时刻。在小玉的儿时记忆里,母亲桂花的形象,一家六口的原生家庭状态,姐姐们与自己的成长点滴都弥足珍贵。
母亲桂花每天有操持不完的家务,农活;从早到到晚不是在田间地头转悠就是在家里忙活。种菜、锄草、喂猪、喂鸡;家里一日两餐一点(那时候村子里流行上午8.30左右,下午2.30左右正餐吃饭,晚上7.30左右下点面条之类的吃法)做饭,洗衣服;虽然家境还是不太好,但随着政策的改革,父母的辛苦劳作,小玉姐妹还是能吃饱穿暖的。母亲个子不高,也没什么文化,但勤俭持家,心地善良,任劳任怨;坚强,热心,乐观,明理,将生活琐碎打点得有条不紊;一家六口的日常生活,粗茶淡饭也色香味俱全;大人、小孩身着的粗布旧衣也干净整洁;亲戚邻里间的日常关系,年节往来,都处理得游刃有余。村子里要是哪户人家有红白喜事或需劳力帮衬,桂花也会尽及所能主动去帮忙;农耕时节,哪家的菜苗与秧苗出现短缺,都会第一时间来桂花家里要。故而,回村安家不过几年,桂花已是贤名美誉散播到村里村外。
桂花是一个贤德的女人,更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对于孩子们的教育意义影响深远,她一直告诫着孩子们做人品质最重要,要本份踏实,手脚要干净,不要眼馋别人的东西,想要什么靠自己的智慧与双手去创造获取;在那个贫瘠的农村,有些娃子对别人家的桃、李、瓜果顺手牵羊的事时有发生,邻里间争吵也因这个源头诱发最多。但小玉姐妹们从来都是走过,路过,不是自家的东西看也不会多看的……;家风品质,乡里乡亲无不称赞。
桂花是劳累的,却很少在女儿们面前抱怨生活的苦闷,人情世故的不公;一直用善良、博爱温暖着孩子们的童年。小玉是老幺,会经常陪母亲耍耍嘴皮子,跑母亲怀里撒撒娇;记忆中的母亲笑起来嘴角上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非常好看。母亲的怀抱温暖宽厚夹杂着些许汗味,闻着特别安心。多年以后,每每念及母亲,最贪恋回味的还是那一抹“母爱”的味道!
父亲忠哥清瘦严肃,眼大而有神。闲暇时也很少与女儿们嬉闹玩笑;即便小玉是老幺,都极少与他亲近。在家的时候,总是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脸上贴着“闲人勿近”的无形标签;正因为这样,只要他在家,家里气氛便会下降几度,小玉与姐姐们不敢轻易言笑。而让她们感到庆幸的是一年到头,父亲在家的时日并不多,因为他木工手艺好,被邀去外面做工的时间长。也正因为这样,农活、家务琐事的重担其实都落在母亲身上,父亲对家对妻女的关注度与照顾都很少。小玉记忆中的父母夫妻关系,充满了柴米油盐的琐碎与平淡,恩爱瞬间不多,争吵时常有。
受几千年封建传统思想的影响,因为母亲没有生下男娃,小玉从小也见过父母亲被村里个别人家嘲笑、欺负、看不起;但凡邻里之间相处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矛盾,产生纠纷,发生口角相争,对方便会以没有儿子这事自创出非常难听的言语来进行辱骂攻击;好像他们那些家里有儿子的,就代表着自己的基因优质到随时可以去继承大统似的……;比如小玉家的水田在上面,逢天干农田灌水的时候,下田的人家硬是要忠哥在自家田边开一个水槽让他家先灌满的事例多有发生。而这个时候,忠哥也是得理不让人的,于是争吵,打架的事都时有发生。也可能正因为这些目染,小玉姐妹们都非常早慧懂事吧;只可惜家里根基太薄,那时候国家也还没有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实在供不起那么多孩子读更多的书。大姐初中毕业便没再去深造,二姐与三姐初中都没上完就出去打工了。唯有小玉,享受到了老幺的排行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