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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旧友

    好久,玉颜语才思考出一点安慰的措辞:“别哭了,有我呢,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和我说。”

    如她所想的那般,他将头抬了起来,泪水不再流落,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是在做梦吧?”,略带哭腔的话语,可张泯渝还是不敢相信,看着她道:“那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低头拉起玉颜语的手,勉强的笑了笑,玉颜语大受震撼,身体紧绷。

    这人该不会是登徒子吧?

    还是那般关切道:“在那边没有好好吃饭吧,你看你,都瘦了。”一句接着一句,让人插不上话。

    见此,玉颜语合理怀疑这人疯了,面上全身不可置信,奈何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想走却瞬间感觉没有力气起来。

    只好立马用另一只手打了他一巴掌:“滚。”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这是她难得的好脾气。

    若是换了旁人这般无理,她早就动手了,但这人给她的感觉不一样,甚至觉得很亲切,所以不想伤他,仅此而已。

    张泯渝傻笑着:“连力度都和以前一样。”摸着那被打的半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掌柜是个四十多岁、身形浑厚的阿伯,听说东家被打了,连忙冲刺上了顶阁,跑的比年轻人还快。

    结果刚上来,就看到在那傻笑的张泯渝,掌柜额头冒汗,心凉了半截。

    不好,少爷被人打傻了,完了。

    阿伯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店小二在身旁帮忙顺气,本来快平复的心情,在看到一旁的玉颜语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晕了过去。

    张泯渝稍微清醒了一点,见状,立马跑到阿伯身旁:“曹伯?曹伯?”一双有力的手用力按下人中。

    把曹伯给疼醒了,他立马招呼了几个年轻小伙过来把人架着带去了医馆。

    他本想跟在身后,却忽而想起什么,朝后一望,只见一个匆忙的背影越下窗台,他跑过去试探握住那一丝幻想,结果失足落了下去。

    “啊!”众人只见听一声男人的大叫,纷纷探头出去看,结果什么也没看见,店小二疏散了看热闹的客人,琼玉楼的秩序稳定了下来。

    没人想起来,刚刚还在他们面前的东家。

    玉颜语抱着张泯渝在某个角落干站着,不是她不想走,而是此刻她正被此人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

    “你,勒到我了。”玉颜语艰难的说着话,感觉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了。

    “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以为……”

    张泯渝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注意到玉颜语逐渐僵持的嘴角,已经逐渐握起的拳。

    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倒下,但由于所处的地方太黑了,没人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张泯渝就这么睡到了第二日的辰时。

    他站起来想活动活动身体,结果直接给自己痛的又坐下了,此时欲哭无泪,只能缓慢靠向墙边,依靠着墙缓慢行走。

    忽然想起昨夜之事,被深深刺激到,忍痛加快了脚步回到琼玉楼。

    “少爷!哎哟,你终于回来了”,说话的正是昨夜被抬进医馆的曹伯,此刻正担忧的看着张泯渝:“你昨夜哪去了?你曹伯我快要急死了啊。”

    “我……”张泯渝被问的有些傻了,不知怎么回答,细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曹伯,你昨夜看见小嫣了吗?”

    突然被抓住双肩,曹伯被晃了一下,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悬着的心也是终于死了。

    眼神躲闪,诡辩道:“你昨夜喝多了,非要缠着一个姑娘,还说她就是玉姑娘,然后被人给打了,你还记得吗?”

    说着,曹伯的手就在他身上按了起来,按到胃部时,张泯渝大叫一声:“疼!”

    曹伯赔笑道:“嘿嘿,你看,昨夜打的就是这。”

    张泯渝半信半疑,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会复生,就算她此刻站在他的面前。

    就比如现在,一个人影从他面前擦肩而过,却没给他留下一个侧脸,即使那个人就是玉颜语,他也无法认出。

    他转身看了一眼,有些黯然伤神,心中回想着昨夜那真切的梦境,低着头上了楼。

    玉颜语像有感应似的回头一望,可惜有些迟了,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就这般错过了,或许曾经相处的那些时日,终究是遗忘了。

    可命运是那么的波折。

    玉颜语此刻被门外突然袭来的两名护卫打断思绪,从一旁拿起了一个盆栽与那两人打了起来。

    动静极大,张泯渝发觉不对,从二楼向下望去,才明白,原来昨夜真的是她……

    他激动的跑了下去,全然不顾正在厮杀的三人,店小二本想拦住,奈何今天的东家力气出奇的大,三个人都没能拉住。

    曹伯声嘶力竭的呐喊全然无用。

    看着飞奔下一楼并且试图狂奔向自己的那名男子,玉颜语暗骂一声,连扔三个烟雾弹烟雾弹,一溜烟,跑了。

    奈何张泯渝还是太了解她了。

    连她往哪跑都预判了。

    “憔悴”美人努力跑往楼上,似是书生的男子在身后在身后狂追,好一个锲而不舍,好一个“狂热男子”。

    楼上观望的男子纷纷感叹张泯渝的勇气,毕竟追着女子跑这种事情,实在是有失风度,搞不好第二天出门就被别人“另眼”相待。

    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两名护卫,循着众人视线望去,便发现了狂奔的玉颜语,两人加急赶上去追着。

    玉颜语心凉了半截,还有半截在撞上乐奕忱的时候,更是凉透了。

    “跑什么?”,乐奕忱似笑非笑的低头看向玉颜语:“我很可怕吗?”

    此时,张泯渝刚好追到玉颜语身后,直直将玉颜语拉了过去,她大脑飞速思考对策。

    随后反手将张泯渝拉到自己身前,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前。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

    先分散他们的注意,然后再趁其不备上前刺乐奕忱,随后再扔几个烟雾弹……

    “好精彩啊”,身后突然响起极为熟悉的声音,玉颜语寻声看去,来人衣袍翩翩飘动,白衣似染着水墨,料子倒是极好。

    似乎许久未休憩,又或是昨夜睡得不好,眼角有些许泛红,神色添了几分疲惫,不过并不妨碍好看这一事实。

    对视的一瞬,玉颜语不自然的逃避着他的眼,不敢直视,不过又想到自己与他并无关系,又冷漠的望向他。

    他虽是笑着,却不见得开心。

    “玉小姐,在下奉旨查案”,他顿了顿,看向玉颜语的眼:“还请随鎏某走一趟了。”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带着些威压,这是他在众人面前办公时一贯的态度。

    一丝不苟,让人捉摸不透,百官纵然有人想要讨好他,也没了底气。

    玉颜语自知不敌,所以倒没有什么情绪了,只是突然问了张泯渝一句:“他们两个,你打得过哪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答案就是:“小嫣你知道的,我武术课向来是逃课的,就略懂一些诗文,这些舞刀弄枪的……”

    “实在是……”,他特意拉长尾音,接着道:“不擅长啊。”

    话虽是这样说着,结果却从玉颜语手中抢过匕首,朝乐奕忱刺去,招式凌厉,大有想刺他要害的意思。

    一旁鎏渊见此直接拉过玉颜语的手,无视在场的护卫,带着她跑走了。

    乐奕忱“啧”了一声,与张泯渝打了起来,不过他可没有闲心和他过招,只想快些解决此人,只是没想到张泯渝还挺能缠的。

    无关人员早已被驱逐离场,一贯以热闹喜意著称的琼玉楼今日难得闭馆。

    人们站在大门外不知如何是好,就见两人冲了出来,突破层层人流,不知去向。

    一个无人在意的小巷里,鎏渊揽着玉颜语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匹,一路驾马驶出城中。

    挑的都是人少的近路,所以接近城门的速度格外快了些。

    玉颜语被紧锢在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说些什么,但线下似乎不好开口扰乱他的思绪,算了……

    再等等吧,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路人纷纷让行,看见疾驰而来的马匹,守卫本能的准备拦住,但看到掉落至手中的令牌时,赶紧招呼一同轮值的兄弟放行。

    这南燕衔枝的令牌,是整个长宁城最为有效的通行令牌,不需要任何理由,从两百年前便是如此。

    不过今日是这两百年来第一次在白日里亮出,众人皆是一惊,这人疯了不成,此次过后,令牌再也无用了。

    城外城内乌泱泱的人都纷纷眺望那飞速奔过的马,惊叹快马的同时也在议论纷纷。

    两个主角未曾发觉,只是一味逃跑。

    “你要带我去哪?”玉颜语看着完全陌生的前路,十分不解,疑惑问道。

    鎏渊看了一眼身前之人,面上虽未显露情绪,心里早已心潮翻涌,却依旧淡定答着:“当然是逃跑了。”

    这一回答使她更为不解:“为什么?”

    逃?为什么要逃,自己又不是犯人,也并未触及虞国哪条律法,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很遗憾,当初知道全貌的姚芊并未告诉玉颜语,她的好父亲——玉太师贪污这一事,她已知的便是自己是玉颜语。

    鎏渊并未开口解释她作为罪臣之女这一事实,微微蹙眉,有些低落:“天子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这长宁城容不下你了。”

    玉颜语眼眸微垂,意味不明,低落着不知作何感想:“即便如此,可我,还能去哪呢?”

    鎏渊有些意外,她问的居然不是为什么,而是去哪,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毕竟玉颜语失忆的事他早就调查到了。

    “江南一带山水风光都是极好的,闲时可以泛舟游湖,听落花流水,看四季潮平,你会喜欢的。”鎏渊耐心的答着。

    “是吗,那你呢?”她望向前方那未知的旅途,一路上风吹草动,树木花草沙沙作响,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忽略她落寞的语气的话,但她也只是从前虚伪惯了,下意识的询问。

    鎏渊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原本烦躁的内心柔软了下来,语气平和,全然不似刚才:“不必担心,我会替你摆平。”

    “你性子刚烈,抵死不从,从山崖上跳了下去,人到时,已无气息。”

    自觉这话听着不太好,他只好有补了一句:“抱歉,为了方便你脱身,只能如此。”

    身后人坚毅决绝的神情,瞧了一眼,愧疚感油然而生,心虚的看向前方。

    “你会怎么样?会被杖责、鞭打还是烙刑。”越说的后面,玉颜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总觉得不应该这样。

    鎏渊释然一笑,嗓音轻快却低沉:“不必担心,只是受些皮肉之苦,总会好的。”

    身前人小声的嘟囔,带着一丝叹息:“我们才见过多少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鎏渊扯着缰绳的手险些将绳子滑落,奋力一抓,又握住了:“阿嫣妹妹,你……当真不记得了?”

    却听见玉颜语十分真诚的语气:“抱歉,我先前受了重伤,记忆失了大半。”

    “那你现在还好吗?”他有些焦急,十分担忧玉颜语此刻的状况:“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馆?”

    “没关系,受过的伤已经好了,不重要了。”

    “对不起。”自责、担忧和关切以及心疼,却只说出了这一句。

    “为什么要道歉?你什么也没做错。”

    “从分别那一刻我就错了。”

    又是一个自说自话的怪人,玉颜语深感无力与没耐心,怎么一遇上她就变得不正常了?

    见到她就不由分说的道歉,可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马蹄疾驰声、耳畔呼啸而过的风、身后人温热的气息,再看了看早已没了踪迹的长宁城。

    莫名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诗文,却已经过了很久,那时还不知其中意味。

    现在只觉寥寥几笔便是书中人的一生,书中人的选项定格在作者的笔下,走向必定的结局,未免太过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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