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折磨

    “其实……”他像是不知道怎么说,又停顿了片刻,羽葵没有催他,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等着。

    车癸又开始摆弄起那个医药箱,明明药瓶都已经收拾规整好了。

    “没有发生任何事。”他好不容易开口,就只是这么一句。

    羽葵不相信,“怎么可能?”他脖颈上的伤口那么吓人,流血流成那样,要是换到他生活的地方,像他这种情况早就已经失血过多死了,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有这么大一道伤。

    车癸坚持道:“确实没有任何事发生。”

    他又想去碰脖颈上有伤口的地方,羽葵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别碰了。”

    车癸只好讪讪地放下手,“我的伤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么严重的一道伤是车癸自己弄的?羽葵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你怎么弄的伤?”

    “没怎么弄的,伤口只是……”车癸说,“只是生病了而已。”

    生病?受伤流血能叫生病吗?

    “什么病?”

    这次车癸终于转过身看向了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我不会骗你,希望你相信我说的,而且,我……还有求于你,希望你能帮我。只是,你真的能保证不将这件事不告诉任何人吗?”

    这都是车癸第几次要求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了,羽葵甚至都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件什么事,看起来这么严重。

    车癸说他还有有求于他,可他能帮他什么?不过他都这么说了,能帮的当然是尽量帮了,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羽葵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我答应你,不会说出去的,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也可以开口,我能做的会尽量的。”见车癸还是有点怀疑的样子,羽葵又再一次保证,“我真的不会说出去。”他就差举手发誓了。

    “好吧。”车癸终于还是相信了,他也只能相信。

    他忍住又想伸手去碰伤口的冲动,开始说了起来,不过视线从羽葵眼睛处挪开了,“我确实是有种奇怪的病。”

    他眼睛瞟向旁边,后面干脆连身子也跟着转了过去,直接没有面对着羽葵了。

    “这病是我出生时就有的。”车癸说着,“我出生的时候脖颈上便有一道很长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当时大家都吓坏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觉得我这样根本活不了了。”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侧颈上的伤疤,“就跟你今晚看到的伤口一样。”

    羽葵看了一下他的伤疤,想到之前厨房的场景,又想象了一下车癸说的那幅画面,只感觉血淋淋的,有点吓人,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车癸问他,“你今晚是不是也觉得我活不了了?”

    没等羽葵回答,车癸已经自顾自替他回答了,“肯定是了,慌成那样,肯定也觉得我死定了。不过,其实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死的。”

    “出生时他们觉得我活不了我还是活了,后来又流血觉得我活不了我还是没死。”这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羽葵一脸不解。

    看他这样车癸开始解释,“情况就是我脖颈上的伤不会要我的命,它只是会反复折磨我而已,痊愈了又流血,流完血又慢慢痊愈,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根本要不了我的命,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

    “这是什么病啊?”简直闻所未闻。

    车癸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落寞,随即道:“我也不知道,找不到病因,也没办法治疗。”

    “没办法治疗?”羽葵看着他已经愈合结痂的伤口,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这伤口不会好,以后还会像之前那样继续流血?”

    车癸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不对,“会愈合,只是愈合之后又会自己开始流血,伤口又会重新长出来。”

    羽葵点头表示知道了,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不过这是在寰宇大陆的世界里,不能用正常的思维逻辑来判定事情,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算合理。

    车癸继续道:“根本找不到治疗的方法,这些年来我查找了各种医书典籍,看了所有有联系的资料,可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之前还试过其他生物种族的疗愈术,可根本没用,他们的疗愈术对我不起作用,没有任何的办法。”

    想来车癸这些年来因为这个病想了很多办法,也找过很多人,可是都没有什么用,他只能一遍遍看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愈合了又流血,流血之后又愈合,一直重复,就这么折磨着他。

    看他今晚的样子,肯定很痛,他当时整个人都在颤抖,呼吸急促,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突然转头看向羽葵,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眼睛里闪着光,好像处于黑暗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光,“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办法能让我的伤口在这么短的情况下愈合,可你的疗愈术竟然起作用了,这简直是奇迹。”

    难怪刚才羽葵给他疗伤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羽葵的疗愈术真的疗愈了他的伤,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又真真正正地发生了。

    车癸抓得有点疼,羽葵往后躲了一下,车癸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冒犯,收回了手,只是眼神还是那样真挚又热切。

    “你请你帮我,用你的疗愈术,帮我,可以吗?”

    原来车癸说的请求是这个吗?

    “好。”羽葵答应了。

    看着他的样子羽葵拒绝不了也不会拒绝,他肯定是答应啊,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车癸的伤口快速愈合的,但他这么痛苦,这么真切地恳求他,他不可能拒绝的。

    “不过……”

    羽葵刚说了两个字,车癸立马皱起了眉,以为他想反悔。

    羽葵接着道:“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所以我不能保证真的能帮到你,但我会尽力的。”

    一瞬间车癸又开心起来,他雀跃不已,激动得简直要跳上天了。

    他像是即将溺水濒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瞬间有了求生的本能,以为看到了生的希望,只是不知道自己还处于汪洋大海的正中央,不知道能不能到达陆地。

    羽葵原本想劝他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自己真没把握,他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之前的事情只是碰巧呢,他可能根本没办法帮到车癸,但看他的样子,羽葵又不忍心说了。

    先怀抱着希望吧,万一真的成功了呢,要是连这份希望都没有,那就是直接放弃了。

    “所以你今晚就是又发病了是吗?”明明白天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和他们一起晒太阳呢,晚上他就变成这样了。

    羽葵突然想起来之前车癸急匆匆跑走了,还说自己不吃晚饭了,他当时好像用手摸了一下脖子,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见羽葵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车癸也不再隐瞒,大方承认了,“之前确实是察觉到发病了,所以才回来的。”

    羽葵又想到车癸大半夜急匆匆跑到厨房去,还把他和荆棘吵醒了,“那你去厨房干什么?”

    看车癸的样子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那他怎么还会跑出去。

    “伤口流血的时候会有灼烧炙烤的感觉,我本来是想忍着挺过去的,但实在疼痛得厉害,所以去厨房找了冰块儿。”

    难怪他到的时候厨房地上有很多冰块,车癸手里还有一些,想来是车癸慌乱中才把冰块都弄撒了,不过……

    “冰块直接怼伤口上真的没问题吗?”虽然说冰块确实够凉,也有镇痛止热的效果,但是直接用冰块给伤口降温是不是太鲁莽了。

    没想到车癸直接说:“没问题的,反正这伤又不会要我的命,可疼是真的疼啊。”

    好吧,“你的事情我会帮忙的,等我什么时候恢复了再试试。”

    “好。”羽葵耗费了大量的力气,现在是真的使不出一点法术了,就算他再着急也没用。

    羽葵还是有一个疑问,于是直接问了:“不过你为什么不想让大家知道啊,我们都可以一起帮忙的。”

    提到这件事情,车癸之前欣喜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望向他,“你已经答应过我你不会说出去的,你要信守承诺。”

    看他的模样是真的不愿意公开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他答应过了就不会食言的,于是羽葵也没再追问,“好,我不说。”

    见他又一次承诺,车癸才稍稍放下心来。

    两人突然对视,一时间又没有话要说,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车癸率先转移了视线,没话找话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去厨房?”要是他不去厨房也不会看到他了。

    抛开了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羽葵语气也轻快起来,开始吐槽道,“是啊,本来都快睡着了,这不被吵醒了,出来一看是你,你晚上没吃饭应该是饿了,想着给你留了饭,就想说帮你弄一下,结果……”他虽然是吐槽的语气,但并未有责怪的意思。

    车癸也只是讪讪道:“这样啊……”

    “好了。”羽葵站起来,“也很晚了,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脖子上的伤别再碰了,小心点儿。”

    看羽葵走路一瘸一拐的,车癸又上前扶他,“我送你回去吧。”

    羽葵当然乐意,膝盖还是很疼,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好一点。

    车癸一直将羽葵送回到房间门口。

    车癸看向他满是血污的衣服,“你的衣服……抱歉,我帮你清理吧。”

    羽葵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关系,我自己处理就行,你回去睡觉吧,晚安。”

    回了房间换下了那身衣服,简单清理了一下就准备睡觉了。

    原以为经历了厨房这一遭他会睡不着,没想到闻着荆棘香包的味道还是很快就睡过去了。

新书推荐: 病娇姐控为爱做恨 捡个美人当夫君(种田) 女扮男装的她提心吊胆 退役魔法使的转职 【宫侑×你】狐狸你今天愉快吗? 说彼平生 鲨了同门后我被逐出了师门 免费领的漂亮男o[gb] 雨季之下 逆流而上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