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解惑4

    夏洛蒂认为夏洛克疯了。

    婚姻,这永远不会归属于夏洛克的人生经历,直至死神降临为止。

    四月早已过去,不是愚人节的恶搞玩笑,夏洛蒂只好荒唐地接受他这番离谱的说辞。

    夏洛克屋内的空间被众多杂乱的离奇物件填满,夏洛蒂的视线绕过他身后夸张的人体模型与骷髅头颅,嫌弃似的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落座。

    沉默在不断酝酿着,自从夏洛克抛出那句令她震惊不已的话后,不管怎么追问,他翘着二郎腿始终缄默不语,双手端在膝前摩挲着手指指腹。

    没人可以逼迫夏洛克。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无论夏洛蒂多么执着地追问,也不会有任何的答案,她应该早已习惯了的。

    “好吧,我就知道莉娅·琼斯没那么简单,她倒是挺会迷惑人心的,连你居然也会着了她的道,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你只对尸体感兴趣。”

    夏洛克眼神稍稍一动,斜眼瞥向她,全然忽视夏洛蒂嘴里的明嘲暗讽,拾起身旁的琴弓握在手心猛然朝她挥动,“呼”的一声短促,掀起一道凌厉的风。

    “至少她不会成为你的继母,”夏洛克张开抿紧的唇,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你的请求我已经完成了,现在你可以离开我的房间,看在同学的份上,报酬免了。”

    夏洛蒂撇起嘴,她有些敏锐地感知到夏洛克似乎不愿服输,至少在她面前他不想坦白自己的失败,况且还是栽在一个被他轻视的女人身上。

    “帮人帮到底,等我家那老头离世后再去申请离婚吧!”

    离开之前夏洛蒂还要再踩一脚,似乎有些得寸进尺。

    “那我只好忠诚祝愿他长命百岁。”

    夏洛克扯着嘴角勾出假笑,然后径直将人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合上木门。

    他情绪确实有些失控,并未因为莉娅或夏洛蒂,他是在气恼自己的理性居然会轻易败给酒精。

    有点可笑。扰乱他人生的不是麦考夫万般警惕的毒品药物,而是几杯平凡无奇的酒水。

    他仰面瘫倒在沙发上,不愿回想那晚的荒唐与狼狈,喝醉后的他模样肯定蠢极了,估计又要被麦考夫当作笑料,真可悲。

    “麦考夫只是关心你,他为数不多的爱都在家人身上。”

    他还清晰记得莉娅·琼斯的手托在他脸颊两侧,她捧着他的脸,像是捧着一束绽放的鲜花,探出鼻子细嗅着,然后柔软地钻进他的怀里,细声细语说出这番话来。

    “他管得过多了。”当时他并没有推开身上的人,一口饮尽盛在杯中的白兰地,缓缓说道,“我知道自己不正常,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直到毕业他还是把我当成孩子对待,真有些不爽,即使是精神病患也会随着时间而成长的,不是吗?”

    “你们兄弟俩的感情真是别扭,一点也不坦诚。”莉娅嘴里还在囔囔,“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你们,我也一样,一点也不坦荡。”

    “Sherlock,你说我们为什么会结婚呢?”

    她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夏洛克续起一杯酒,失神想着。

    “女士,我可不是你的丈夫。”他的话说得寡淡无味,没有抵触或抗拒的心理,似乎她话中提及的主角与他毫不关联。

    “你要是想结婚,这里到处都是你未来丈夫的人选,隔壁那位戴帽子的男士就不错,资产丰富,品味尚佳,没有固定性伴侣,看来他很喜欢在外面乱搞,算了,这个不适合你。”

    “呵呵。”莉娅闷声发笑,“你居然要把我推给别的男人,真过分呢!”

    “明明不同意离婚的是你,为什么既抓着我的手不放,又不肯去爱我?你说,我对你极其重要,可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Miss.Jones,你喝醉了。”夏洛克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发酒疯的女人,无奈叹气,“如果你真的极其缺爱,我并不认为杰森·科尔会是个好选择,你可以多接触其他男性,尤其是年轻一点的。”

    “杰森·科尔是谁?”莉娅眼里满是迷茫,“Sherlock,不要把我推向别人,我不是一件物品,我是人,活生生的人。”

    “你应该回房休息了。”夏洛克说,“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那位Sherlock。”

    “骗子。”莉娅不满地昂起头,“你就是Sherlock,我嗅过,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她真以为自己有着狗鼻子。

    “我熟知你的一切,你根本骗不了我的,Sherlock。”她压低声音,唇瓣几乎贴着他的下巴,“烙在你身上的痣,我一清二楚。”

    她的唇还带着桃子酒的味道,甜甜的,夹着舌头抢夺他的温热,挑逗纠缠再戏弄。

    呼吸被堵住,湿润绵密的吻给予夏洛克前所未有的细腻,柔软的夹击,使他的胸口莫名滚烫,他快被她的肌肤给灼伤了。

    被动逐渐变成主动,一瞬之间,进攻者沦落为承受方,关于氧气的掠夺战演绎得愈加激烈,柔软细腻的小手解开胸前的一颗纽扣,冰冷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敏感点,兜圈摩挲。

    “承认吧,Sherlock,你其实喜欢着我。”

    她的声音至今还停留在他的耳廓,生生不息地回荡着,堪比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响亮且厚沉。

    她真的认识他,那一刻夏洛克必须得承认,即使他对她毫无印象。

    谜一样的女子,缠绕着秘密,他短暂地被折服了。

    初春到来之时,缇娜的年纪又涨了一岁。

    莉娅送了她一台相机,几乎掏空了所有的积蓄。

    “这可真浪费钱啊!”

    缇娜这样说着,笑意止不住地往她脸上弥漫开来。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缇娜没见莉娅离开这座小镇,于是好奇手中的相机究竟从何而来,她一边问着,一边低头研究起相机上的按键。

    “科尔先生带我去了一趟日本,你那时正病着,我也就没打扰你。”

    过年之际,缇娜因染上风寒导致肺部感染,她在医院休养了几日,莉娅最开始还陪在她身边,但她显然不想把病毒传给莉娅。

    她贴心的退让却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开心忽然退却,阴郁再次笼罩,缇娜真是越来越讨厌她的雇主。

    早点死吧!

    就像他子女们期盼的一样,缇娜也希望科尔先生能够尽早离世,反正他身体早已冒起红灯不再健康,提前死亡也算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日本好玩吗?”

    缇娜收起相机,坐在床上晃荡着小腿。

    “日本确实很繁华,比起拉斯维加斯,感觉我更适合待在东京吧!”

    莉娅总觉得在东京来回奔波的行人与她更贴切,她对此有种莫名的认同感,似乎她的生活也该如此忙碌,时间被挤压着,透气也成为一种艰难。

    “你这是犯贱。”缇娜皱着眉抱怨,“谁会喜欢忙碌呢?怪不得你的第二人格会是亚洲人,喜欢被压榨、被奴隶,你还得去医院看看,不然我总替你感到忧心。

    “我没有人格分裂。”莉娅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只是我的梦,或许是上辈子的记忆,反正我很难和你解释,这与人格分裂的症状完全不同,我没有突然中断的记忆,也不存在遗忘的经历。”

    “是吗?”缇娜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你每次喝酒都会失去记忆,你还记得你上次和我提及的福尔摩斯吗?”

    “福尔摩斯?莉娅嘴里念起这名字,似乎觉得有些耳熟,“他是谁,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你说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侦探,住在伦敦的贝克街。”

    “这是我喝酒后说过的话?”莉娅稍有一些好奇。

    “你说过的话远不止这些,莉娅,你得继续吃药,不管是不是人格分裂,你这样的行为都不算正常。”

    “喝醉酒的人就是喜欢说胡话。”莉娅给自己寻来一个解释。

    “喝醉酒的英国人可不会讲中文。”

    “我上辈子是中国人。”

    莉娅垂着脑袋,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弱。

    缇娜不想伤害她,可有些话不得不说,她必须得接受专业的心理治疗,莫伊拉婆婆出世后,没有人再能为她兜底了。

    “莉娅,你跟我讲诉的母亲她并不存在,没有人在睡前轻吻你的额头,也没有人会陪你欣赏歌舞戏剧,没人和你在阿拉斯加看三月的极光,也没人为你调制薄荷鸡尾酒。”

    “这些经历全是虚假的幻像,她是你自己捏造出来的母亲形象,她并不存在于现实。”

    “莉娅,你还有我,这些你所期待的事情我都能陪你实现,等今年过了,我们离开这里去伦敦定居,我把这两年的薪水全都存了起来,至少暂时不必为钱担忧。”

    莉娅答应了。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病,但为了缇娜,她不得不应下。与母亲的记忆是如此的真实,但在旁人眼里,也许真的只是一场她精心编织的梦吧!

    “福尔摩斯。”

    夜深了,月亮被云雾笼罩。莉娅躺在床上夜不能寐,她还在想着缇娜的话,福尔摩斯这个名字她确实在哪见过,绞尽脑汁思索着,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片段忽然停留在一张纸上。

    莉娅不由地放大记忆画面,赫然发现那是一张结婚证书,“夏洛克·福尔摩斯”与“莉娅·琼斯”的名字尤其显眼。

    福尔摩斯,原来是她那位陌生的丈夫。

    “我都不太清楚他长什么样,”莉娅翻过身,不经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像头发卷卷的,眼睛似乎很漂亮。”

    “即使再见面,我也应该认不出来吧!”

    莉娅心想着。

    春天消退,盛夏渐进,莉娅的猜想落空了。

    杰森·科尔被发现死亡的那天,莉娅再一次见到她的丈夫。

    四目相对那一刻,她认出了他。

    她以嫌疑人的身份,他以咨询侦探的名义,开启了属于他们的夏日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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