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迟文瑾没再吊胃口,眼眸半垂,蹲下身开了箱。

    季皆宜视线自上而下,滑过她浓密纤长的眼睫,又依依不舍地流过水盈盈的唇瓣,更往下,才终于看清箱子里的物件。

    一沓一沓的信件堆满了28寸的行李箱,有一部分她很熟悉,信封是她特地买来的小橘猫。

    更多的是她没见过的,各种各样年兽款式的信封。

    迟文瑾半仰起头:“我每天都有写,不知不觉,就写满了这个箱子。”

    她说话间眉眼弯弯,是难得在她身上见到的娇俏。

    季皆宜心里想:这个样子的迟文瑾,好可爱。

    她一挑眉,故意问:“为什么是年兽?”

    答案她当然知道,只是她想听迟文瑾亲口说。

    “因为,会想起你。”

    季皆宜出生在除夕,一个极喜庆的日子。

    长辈们怕小孩子压不住这福气,甚至想过要不要请个大师算一下名字。

    宋女士拒绝了,亲自敲板定下了“岁岁皆宜”的愿景。

    因为生日特殊,长辈每年除夕送的礼都格外一致,常常就是红包加上年兽相关的玩偶。

    出道后,粉丝们也常送年兽,每到除夕,网络平台上更是声势浩大的生日祝福,以至于连不怎么关注的路人,看到年兽玩偶,都会第一时间想起季皆宜。

    得到了想听的答案,季皆宜也笑弯了眼,她唇瓣轻启,刚要说话。

    迟文瑾先开口,语气低沉下来:“岁岁,你写的信,被淋湿了好多。”

    “我想了好多办法,也没办法……”让它们恢复原样。

    越到末句,声音越低,轻到季皆宜竖耳听,也还是含含糊糊。

    她半弯下腰,莹白的手伸到迟文瑾眼前,是掌心向上的邀约。

    迟文瑾指尖刚一触到掌心,那只骨感分明的手即刻拢紧,牵住,向上的力将她拉近季皆宜的怀抱。

    吐在耳边的气息含着笑音:“阿瑾,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背给你听。”

    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季皆宜自己知道,那么多信,她其实背不完,但只要见了哪怕一点模糊的内容,那些珍贵的、恨不得刻在心底的回忆就会苏醒,欢呼雀跃地涌到喉间。

    迟文瑾眼尾多了抹殷红,羽睫扇了扇,应:“好。”

    又说:“我也写了好多,可以说给你听。”

    思念诉诸于笔端,墨水的流速跟不上爱意的涌动,她有时只想写一页,停笔时却发现写了好多好多。

    季皆宜颔首应:“我现在就想听。”

    她松开手,半俯下身,随手拿了一封,递到迟文瑾面前。

    忽又改了主意,缩回手,信纸边缘和迟文瑾接信的手擦过,季皆宜把信放回箱子里,认认真真地整理好因颠簸略显凌乱的那一沓沓信件。

    昂首冲迟文瑾笑:“过去这些,我们都当过去了,阿瑾,我想听你读以后写的信。”

    迟文瑾心底泛起暖潮,雾气氤氲眸底,连带着嗓音也沾染水汽:“…好。”

    ******

    许久没有一起运动,故地相逢,难免热情了些。

    迟文瑾沉沉睡到十点才醒,怀里空空,转眸去找季皆宜,才发现边上也没人。

    她猛一下从床上坐起,心里一揪,止不住地发慌,连拿手机的手都在颤。

    屏幕亮起,锁屏界面有微信的消息提示。

    慌张带进软件,看见季皆宜发的消息,迟文瑾才松口气,心跳逐渐平复。

    季皆宜:【阿瑾,我去买早饭,很快回来。】

    【(小狗比心)】

    看着屏幕里的那只小狗,迟文瑾露了一点笑意,唇角不自觉间微微上扬。

    赵春雨的消息从屏幕顶端的横幅中闪现,迟文瑾那一点笑凝在嘴角,抿成直线,化作冷色。

    赵春雨:【阿瑾,不知道迟渊开了什么条件,唐骋向他投诚了。】

    没什么犹豫,迟文瑾在手机键盘上打字回:【没关系,表姐,唐骋重利轻义,从来就靠不住,能用他拖住迟渊一段时间,挺划算的。】

    赵春雨:【迟渊现在有唐骋背后的资本,你夺权恐怕会更难。】

    【不见得,迟渊是个自负的人,他认定自己会赢的时候,才恰恰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迟文瑾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当她不再惧怕迟渊,反而能看清他的本质。

    他独断、专横、自负,年轻时尚且能听进去一些建议,现在越来越固执己见,这几年更是频频决策失误,董事会对他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何况,这份家业,从来不是他一个人打拼出来的。

    和赵春雨搭上线,迟文瑾才从舅舅那知道她妈妈的遗嘱。

    ******

    季皆宜拎着好几盒早点往回赶,烧卖、油条、包子,还要了一大碗的皮蛋瘦肉粥。

    卖早餐的大姨好奇:“季小姐,这么多?”

    她家的早餐店在这周围开了好多年,有口皆碑,star没解散的时候就经常吃,这一年季皆宜住在这,也时常吃,和大姨算是熟悉。

    她笑笑,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直白答:“我女朋友在。”

    大姨这店开在市中心,人来人往什么大场面都见过,咧开嘴笑,手一点没抖盛满了一大盒粥,看着都快溢满,才打包递给季皆宜。

    “季小姐,百年好合。”

    季皆宜接过,多扫了些钱,不等大姨多说,转身就走,只留下句:“谢谢阿姨。”

    她不迷信,但对每一个祝福她和迟文瑾的人,季皆宜都忍不住心怀感激。

    眉眼浸满欢喜,迟文瑾开门时接过早餐盒,柔柔看了她好几眼,问:“岁岁,有什么喜事吗?”

    季皆宜分享:“阿瑾,有人祝我们百年好合。”

    她说话时语调往上翘,快乐比那碗粥还满,溢出给迟文瑾。

    明明是皮蛋瘦肉粥的香味,却一点不像咸口,迟文瑾闻起来更像是甜口,好甜好甜,甜的她笑眼弯弯:“我们会的。”

    吃过早饭,两人腻腻歪歪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是她们头回这样做。

    以前住这的时候,总归还有个司忱,迟文瑾又要避嫌,季皆宜想黏着她也只能进房间。

    眼下就这样依偎着,哪怕不说话,季皆宜也觉得乐在其中。

    她找到之前放的那部老电影,投屏,又往迟文瑾颈窝那蹭了蹭,头埋得更深一些,鼻尖凑近锁骨。

    迟文瑾由着她蹭,浓密的发丝戳得她有些痒,唇畔的弧度更高更明显。

    看电影的时候,季皆宜稍稍安分,坐的比刚刚正一些,但还是紧贴着迟文瑾。

    她在心里想,或许这世界上有一种病,叫“不和女朋友贴贴就会浑身不自在”?

    反正她就喜欢和迟文瑾贴贴。

    心安理得地靠得更紧,安安静静看完一场电影,两人冒了一脊背的汗。

    季皆宜往沙发背靠,指腹点在迟文瑾鼻尖:“阿瑾,你这冒汗了。”

    其实她自己知道,她鼻尖大概也沁了一层汗,现在又热又湿。

    迟文瑾脸颊染上一层薄绯,红唇翕动。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

    她戳戳季皆宜的手臂:“岁岁,你的。”

    “是我妈妈。”季皆宜只听铃声就知道是宋女士的视频,她站起身,拿起手机往房间内去:“阿瑾,我马上就出来。”

    从那场惊世骇俗的告白之后,宋女士每天要抽空打十来个电话问候,季皆宜不想让迟文瑾多想,也不想让她因为宋女士的态度难过。

    迟文瑾只轻轻应了声“嗯”,她能猜到宋女士的态度,也知道季皆宜体贴的想法,只是心里忍不住酸涩。

    ******

    拿着手机进了房间,季皆宜点下接通。

    宋女士半笑不笑的脸出现在四四方方的屏幕里:“这么晚才接,家里有人?”

    要不怎么说知女莫若母,宋女士一猜一个准:“耳朵红红,鼻尖冒汗,刚刚是在亲吗?”

    季皆宜被她的虎狼之词呛得直咳嗽,半是心虚半是撒娇:“妈妈~”

    宋女士直摆手,一阵肉麻:“别用这种语气,一看就是心虚了。”

    季皆宜:……

    宋女士怎么这么了解她。

    “宝贝,你和她,真的不合适。”宋女士叹口气,“她能放弃你一次,自然就能放弃你第二次。”

    她半托着腮,沉思,她也不是恋爱脑啊,所以,她家小宝贝到底为什么这么恋爱脑?

    季皆宜垂眸,坚定:“妈妈,她不会了。”

    宋女士气笑了:“你说不会就不会?”

    她嘟囔:“当初那一次,你也说不会。”

    季皆宜一时无言,宋女士不想和她废话,指示:“把手机拿给迟小姐,我和她说。”

    “妈。”

    “宝贝,妈妈不是豺狼虎豹。”宋女士扶额,“不会吃了你的迟小姐。”

    她点了点屏幕上季皆宜的脸蛋:“我有些话想和迟小姐说。”

    季皆宜把手机放在床头:“我先问问她。”脚下一溜烟就跑出门了。

    宋女士心里灌了瓶醋,酸得她眉心紧皱,无奈:小白菜一长大就往外拐了,真不知道迟文瑾到底哪里好?

    迟文瑾怔怔看着窗外出神,耳边传来季皆宜的声音:“阿瑾,我妈妈有话想和你说。”

    “你想和她说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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