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他一个翻身从车前跳下,荣清昭和春觅被车夫一前一后的扛走扔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随后消失不见。

    荣清昭这才明白,车夫貌似是受人指使才敢如此这般!

    ‘这车夫跑的比谁都快,难道是有人与他碰头吗?’

    还来不及多虑,春觅刚要帮她解开捆绑着的绳子,没成想,洞外不知何时竟活生生站了个人!

    那人身材魁梧,虽说看不真切,可也到底能察觉出来这人气度翩翩。

    大约是太暗了,他竟没发觉荣清昭和春觅二人此时正狼狈着凝视他。

    他自顾自跨步进来,将身上的包裹随手一丢,又从身上摸出了个火折子。

    “呼、呼...”

    火折子冒出点点火星,他又借着火星在洞口外翻找着什么,一转身胸前抱了些许木棍当做柴火烧。

    荣清昭愣眼看着他,感觉不到丝毫危险的靠近,待他点燃了柴火架起火堆,这才看清了他。

    男人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上早已蹭上了些木灰,薄薄的唇被抿在一起,时不时朝着手掌心哈气,借此来让全身暖和些。

    他守着火堆,正在寻找被他丢在一旁的包裹,一回眸,刚好与荣清昭四目相对。

    “啊啊啊啊啊啊!”

    “!!!”

    男人大晚上在山林树洞里碰到一个女人!!不对,是两个!

    “你你你你...你...”

    荣清昭喉咙里呜咽着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着的声音。

    他急忙上前扯过她嘴里的布条,正想问她是谁为何会在这里,荣清昭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叫道:“你叫什么叫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不...”男人都变结巴了:“姑娘,在下冒犯。”

    荣清昭也晓得他也是被吓着了,何况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也恰逢遇见的不是那谋财害命的贼人,便开口求助他:“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我是被人陷害丢在这里,未曾可知要面临什么,劳烦公子就当你我二人未曾见过。”

    “不知姑娘为何身处这里,这均芜城周围有好些个流寇,姑娘只身一人只怕是凶多吉少,在下是京城人士陈禹铭,甚是担心姑娘的安危,若姑娘不嫌弃...”

    啊?我不都说了我是被人陷害...这人咋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荣清昭无奈撇撇嘴,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被人陷害丢在这里...”

    “啊,嗷嗷,”陈禹铭羞愧着挠挠头,尽量掩饰着绯红的脸颊,指了指被捆绑着的四肢:“姑娘,在下或许可以帮你解开。”

    “有劳公子了。”

    随着绳子滑落,荣清昭捏着吃痛的脚腕:“劳烦公子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保全公子声誉。”

    陈禹铭捏着绳子轻笑两声,跟她有着半臂距离处坐了下来:“这等小事姑娘自是不必挂在心上,陈某定当严守。”

    春觅也顾不得捆绑处的疼痛,将荣清昭挡在自己身后:“姑娘,可好些了?”

    陈禹铭借着火光不错眼看着她:“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意识到荣清昭警惕着的眼神,他又急忙为自己开口辩解:“不不不...只是姑娘衣着华丽,若是姑娘此时要离开,那些流寇定是会危及到姑娘的安全。”

    “陈公子所言甚是,我二人会小心。”荣清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披风里,刚迈出步子,右手却被陈禹铭紧紧拽住。

    “姑娘,”陈禹铭见她回头,急忙松手:“我从小习武,若是姑娘不介意,在下可以护送姑娘至城门,

    我本就是要进京,路过这里歇歇脚。届时我会在姑娘百步后,必不会让人瞧出端倪。”

    荣清昭虽能瞧出来这人是良善之人,可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样只怕叨扰公子了。”

    陈禹铭瞅着她快要松口:“不叨扰不叨扰...只怕那绑架你之人还会回来,若是姑娘半路遇上可怎么是好?”

    那倒也是,不然那车夫为何溜烟似的跑了?

    荣清昭怀着警惕之心,但系统的话萦绕在耳边,虽还是担忧着眼前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真的有人要谋杀自己。

    “那便多谢公子了,来日若遇见定当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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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内,

    “嘿嘿嘿嘿...”一双不怀好意的双眼像鼠一样贼溜溜乱转,双手不停地来回摩擦着,透明又恶心的不明液体从嘴角流出。

    华丽而又奢靡的衣袍赫然盖不住他内心肮脏的欲望。

    “你说,我那亲亲的姝妹妹这时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先前那躲在林府一侧低矮门缝处的人,此时正跪在地上,面向讲话的人:“主子,小的已经命人将她给绑好,扔在了城外均芜城的一片枫树林里,那儿不远正好有个小山洞...”

    被称为主子的人,正是林静姝的表哥钱万明!

    钱万明早已按捺不住,用袖口胡乱地在嘴角擦拭:“走走走。”

    还猛地一脚踹在了那小厮的后背上:“还不赶快带小爷我过去?!”说着,那贼滴滴的双眼下早已掩盖不住他恶心的□□:“若是让我那姝妹妹等着急了...”

    他突然又看向小厮,双眼变得凶神恶煞:“我就砍了你的头!!”

    “是是是,爷,您这边请。”

    钱万明大摇大摆上了马车,一旁的小厮狗腿子似的为其热酒:“爷,今儿这酒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他一杯又一杯的热酒下肚,双眼这时晕乎乎的:“午仍,还是多亏了你啊。”

    午仍那小厮又慌忙地跪下:“这都是爷英明神断啊,与咱们大娘子的计策好!”

    钱万明用小盅喝不过瘾,干脆直接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还脱了外袍:“走了这许久,甚时候能到啊?”

    他说完又直接发怒,一巴掌拍在午仍左脸上:“你个没用的王八羔子!把人扔哪去了?害得小爷被破马车颠簸这许久!”

    “爷,就快到了!”午仍满脸陪着笑,仿佛那一巴掌是打在桌凳上的。

    颠簸了许久,摇摇晃晃的马车才终于停在荣清昭乘坐的马车旁。

    “爷,到了!”午仍赶忙双手抱拳磕头:“小的恭贺爷获得佳人!”

    钱万明嘿嘿一笑:“姝妹妹身边那不还有个小丫鬟吗?小爷玩够了就赏你。”

    “小的再次谢过爷,定当犬马之劳伺候爷!”

    醉醺醺的钱万明在午仍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下了马车。

    没穿外袍的他,在这深秋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单薄。但此时他热酒暖身,即使只有衬衣也丝毫不畏惧,仍然敞开胸怀。

    “这便是姝妹妹的马车了?”冷风刺激下让他清醒了些理智,却还是酸言酸语:“果然是比我们钱家的要好上千倍万倍!”

    钱万明像是失去什么重要物件似的满脸的愤愤不平:“若早依我母亲的,这林府所有的东西都该是我的!!”

    仍觉得不解气,还朝踹了一脚被缰绳束缚着的马。

    “什么混账东西,也配在这里碍着我的眼?”钱万明边骂边动手,甚至还捡起一旁的石子狠狠扔向马车,又觉得不够,竟还捡起那些掉落的树枝打在马背上。

    一个不留神,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他竟直接向前飞出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门牙也掉了一颗。

    “爷!”还是午仍两步并三步跑着过去:“爷您可摔疼了?”

    “这该死的畜生!”钱万明捂着直流血的牙龈:“竟然敢顶我?害得小爷我门牙都摔没了!”

    “爷,依小的愚见,爷还是快快去山洞吧!”

    钱万明这才想起来山洞里还有他那亲亲的姝妹妹在等着他,顿时怒气散去:“哎嘿对对对,我那亲亲的姝妹妹估计早就已经等不及啦!”

    谁知他二人狼狈似的跑到山洞,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你不是说姝妹妹叫人给绑了过来吗?人呢??!!!”

    钱万明直接吼了起来,抡起右臂就扇了过去。午仍也是被吓得连连后退,左脸还是挨了一掌。

    “小的也不知道啊爷!”午仍的双腿早已抖得不成样子。

    山洞阴寒潮湿,钱万明在山洞里瑟瑟发抖,早就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午仍在一旁连连磕头认罪:“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爷你饶了小的吧!”

    钱万明冷眼瞧着面前邦邦磕头的午仍,上下牙打颤着发出声音:“混账羔子!快去给小爷拿衣服!!”

    他外袍早就在路上时脱在了马车里,午仍一路跑向自家马车,慌忙着拿了外袍就往山洞里赶。

    钱万明在山洞里左等右等,等不来午仍,急得他乱窜乱骂:“这小畜生!等我回了家一定要乱棍打死了他!!”

    他实在是被冻的瑟瑟发抖,浑身止不住的打颤,边骂边打着喷嚏:“我还是找个地方靠一会...”

    这钱万明本想着缩在山洞的一边,能够缓解些,谁知竟这样稀里糊涂闭了眼。

    午仍走了好久才找到山洞,手里捧着他主子的外袍也是吓得不轻:“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去,爷非得打死我不可!”

    谁知一进山洞,便看见了钱万明半靠在山洞边快要晕死过去。

    “爷!”午仍急忙上前摇晃,钱万明怎么都醒不来,午仍这时赶忙将外袍给他披上,却也只是如此而已。

    “让你天天对我非打即骂!我也是个人啊!”午仍直接坐在一旁不管他的死活。

    他才不愿理会那林静姝到底跑去哪,本来就是丧尽天良的事。

    愣是待了足足一刻钟才扛着钱万明上了马车往钱家赶。

    另一边,

    荣清昭的大哥荣泊樱带人在城外转了一圈都未曾发现人,刚想踏进那片山林,就听见跑来的下人呼喊着:“守城的人来信说二小姐已经走着入城!”

    “入城了?”荣泊樱诧异道:“怎的我未曾看见?”

    “公子,”一旁的泉临觉查出不对赶忙开口:“二小姐出府时曾乘坐马车,离开林府也是如此,可为何现下是走着入城的?”

    荣泊樱也发觉到了:“莫不是?”

    “公子,泉临想带领一队进山林。”

    “准。”荣泊樱骑着马往回赶:“山林里若有任何问题一定向我汇报!”

    荣清昭和春觅进了城之后,只觉得双腿要断了!脚也快掉了!

    “你是有多久没有运动?这身体也太差了没走几步路就顶不住了。”

    荣清昭内心止不住的吐槽。

    陈禹铭望着她慢慢离去的背影,心里竟很不是滋味:我为何会有异样的情绪...只是帮助了一位过路人而已。

    他漫不经心走进一间客栈:“开一间有窗的,两晚。”

    等他褪去一身的束缚,松软的床榻并未将他拉入梦中,双目失神,丝毫没有困意:“我这是怎么了...”

    陈禹铭小声呢喃着,脑海里都是他护送回来的那位女子,‘还未曾问过姑娘名讳...’

    荣清昭终于抵达荣府大门外,额头渗出的细汗已然将发丝缠绕在一起,两颊通红。

    “哎呦我的心肝呦~”

    荣清昭刚踏入大门,便听见陈夫人的哭喊声由远及近。

    “昭儿你可去哪了让为娘的好找啊!”陈大娘子双眼止不住地落泪。

    “母亲,女儿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荣清昭笑的一脸轻松:“昭儿已无大碍。”

    “昭儿,”荣大人的担心全写在脸上了:“从林府出来后可是去哪了?”

    荣清昭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前厅,终于坐到了椅子上:“女儿的双腿快要断了!”

    “怎么了这是?”陈夫人最是心疼:“你这身子还没好全,双腿怎的了?”

    “母亲,”荣清昭拉着她坐下:“昭儿早已无大碍了,只是从城外走着回来,甚是疲惫了。”

    “什么?”

    荣大人倒是直接拔高了几个声调:“我的昭儿呦~你怎的是走回来的?城外甚远啊!马车呢?!”

    “父亲别急,待女儿一一道来。”

    荣清昭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全盘托出,只字未提陈禹铭。

    荣泊樱也是很合时宜的回府了。

    “昭儿,那照你这么说,是那林府做的手脚不成?”陈夫人气地原地转圈:“我平日里瞧着那林侯爵府不是这做派,怎的也把主意打到昭儿身上!”

    “夫人,”荣大人捋着胡须,思索着才开口:“我倒觉得不是林府,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栽赃?荣清昭震惊了,若不是有陈禹铭在身后悄悄护送,只怕是真的要有人窜出来谋杀了自己。可谁跟林府有这么大的仇恨呢?竟也宁愿得罪荣府。

    “凭他是谁!”陈大娘子怒气冲冲:“只要动了昭儿那就别怪我们荣府和陈家心狠!”

    荣大人随即也点了点头:“这事,必须得查!”

    “昭儿,”荣大人看着荣清昭浑身疲惫,很是心疼的开口:“先下去休息吧,可怜见的。”

    说到此处竟还哽咽了些许,眼眶也湿润了不少。

    “那昭儿就先下去了,父亲母亲还是不要太过伤怀了,昭儿已安然无恙。”

    荣泊樱看着削瘦的妹妹,心里很不是滋味:“母亲,儿子觉得还是要先调查林府。”

    “那是自然!”

    芳清斋内,

    荣清昭觉得她今天绝对是有史以来步数最高的一次!

    “春觅,”荣清昭实在是累的不想动:“我好困啊~眼睛甚是疲乏,不想开口了。”

    春觅虽说看着娇娇小小,可毕竟是做女使丫鬟的,平日里少不了忙前忙后,这点距离对她来说只是开胃菜。

    “姑娘,奴婢服侍您宽衣吧?”

    荣清昭眼球发酸,却又没力气伸手去揉,只能要死不活地哼哼唧唧:“不宽衣也能入睡...”

    春觅笑着将她扶起:“那可怎么行啊姑娘。”

    荣清昭只觉得自己体力渗透支了,像摊死水一样摊在春觅身上。

    “那春觅给姑娘捶捶腿吧?”

    嗯?捶腿,荣清昭顿时来了兴致:“那就捶捶吧,我这双腿几乎没知觉了。”

    “春觅,你去吩咐人给姝姐姐递个信儿吧,我怕她再心系着我这边。”荣清昭揉着发酸的眼球:“折腾这许久了还未曾知道车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姑娘不必着急,”春觅稚小又有力的双手正轻轻捶着荣清昭的小腿:“回府时,奴婢见着咱们大哥儿已经派人去林府了。”

    “那便好,”荣清昭放心地舒了口气:“静嫣姐姐还未从宫里回来,整个侯府就姝姐姐一人撑着,我可不能再让她多虑了。”

    “姑娘快好生休息吧,先前身子还未养好,如今又折腾这许久,奴婢就怕您撑不住啊...”

    春觅自顾自嘟囔着:“还好姑娘你并无大碍,否则就算是京城被翻个底朝天,大哥儿也是要亲自搜刮出那下手的幕后主使。”

    荣清昭不知何时早已进入梦乡,可有的人今夜注定不能入眠了。

    ____________________

    钱家,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的明儿如此狼狈地回府啊?”

    说话的正是林静姝的舅舅钱大人。

    他怒目圆睁,双眼死死盯着他那自称聪明无双的大娘子,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去:“你看看咱的明儿成什么样了?!”

    钱大人一把抓住李大娘子的胳膊,硬是将她从钱万明的床榻边提起,而后又是重重的一记耳光:“毒妇!你真是个毒妇!”

    李大娘子眼见自己的盘算落空,又害了自己的独子钱万明,内心正是懊悔自责不已,可也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自己是毒妇!

    “毒妇?呵呵呵呵呵...”李大娘子此时恨不得叭肚子里所有委屈和不甘全吐出来:“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明儿挑选一个好的亲事,结果明儿如今早已过了弱冠之年。

    我原本打算着让外甥女嫁进来,可若不是你那姐姐的阻拦,能让明儿拖到现在还未完婚吗??”

    李大娘子嗓音几乎要吼出来,她的官人钱大人可不吃她那一套。

    他最厌恶忤逆他的人,于是又一记耳光狠狠落在了李大娘子脸颊上,明晃晃的巴掌印霎时显露出来。

    “你现在还有脸来怪我长姐?若不是我看在你生育了明儿的份上,我定一纸休书给你!”钱大人最是护短,可偏偏不是护他大娘子,而是护有血缘关系的。

    “你!”李大娘子颤抖着手指向他,另一只手死死护着脸颊上的巴掌印,豆大颗的泪水滑落,眼底的愤怒与委屈充斥着咽喉。

    钱大人非但不为所动,还引以为荣:“明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看明儿唤香娘为母亲吧!”

    香娘,是钱大人三年前巡庄子时带回的一位女子,此女子身量芊芊,容貌可谓是艳压群芳。

    李大娘子从此视香娘为眼中钉,整日挑些稀碎的功夫折磨她。

    但香娘始终让她挑不出错来,钱大人更是极其宠爱这位香娘,曾许诺要将香娘抬为平妻,来日若诞下子嗣便过继到正妻名下。

    “你敢让明儿唤香娘那个贱人为母亲?”李大娘子宁愿是自己听错了,也不信自己的官人对自己早已无半分情意。

    钱大人并未理会她,只是颇为担心地看着床榻上双眼紧闭的人:“陈府医,明儿现下可好些了?”

    陈府医苍老的双手将细长细长的银针扎进钱万明的四肢及头颅上:“大人,针灸可保公子无虞,可若是要挽救公子的生育能力,怕是...”

    他的声音苍老无比,下垂的眼皮,花白而又浓密的胡须,扎针的手法精准且飞速,足以证明他是一位从医多年且医术高明的医者。

    钱大人率先坐不住了:“陈府医,明儿是我钱家独子啊,还望陈府医尽力一试。”

    陈府医是德高望重的医者,手段自是不会有人去质疑,可钱大人还是认为有挽救的可能。

    “老夫定当尽力而为,若是熬过了这个冬会有所好转,那便一切都好说,否则的话...”

    陈府医自己也明白,钱万明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已然不能生了:“否则还请钱大人另请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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