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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自阿璃被害那日后,她的生活似是恢复了往常一般,依旧是每日晨起,侍弄花草,阅览古籍,哪时觉得乏味厌烦了,便也就停下了手头的事,转而独自荡着秋千,仿佛阿璃还在这院子里,像往日那般,追着蝶儿扑腾,好似那日死去的只是一只白色的野猫。

    偏殿本就位于王府最深处,从来都是最冷清的地方,如今只有她一人在这,无人交谈,无人作伴。

    又是一个春光明媚天,她晨起后难得心情轻松,决意为自己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待到发髻梳成了满意的模样,她便去取来事先温好的酒,兀自朝院中最粗大的那棵银杏走去。背靠着树干,单腿曲起,侧侧斜斜,终于是寻得了个惬意的姿势,便开始仰头浅酌起来。三杯两盏温酒入腹,她已不知今夕何夕,恍恍惚惚在树下沉沉睡去,只剩手中空瓶没了依附,滚落一旁。春日的气候还是湿润,空酒瓶囫囵沾上了些许春泥。

    走马灯似地,睡梦中年少情深,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在草坡上肆意追逐打闹,尽是欢笑。少年郎跑到树下,决定不再撵着女孩跑,原地站定,对她大喊:

    “喂——我定要娶你作我妻子的!你且等着吧——”

    女孩闻言笑意更甚,脸颊两抹绯红,却也回复他:

    “真不害臊!你若真想娶我,那便寻一个我的心爱之物来!”

    那头少年大喜,便问:

    “那你心爱何物?”

    女孩咯咯笑得欢畅,两手摆作喇叭手势,撑在嘴边: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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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一切美好,一切如初。

    她渐渐在这样的欢愉里迷失了自己。越来越近了,那些年少时的嬉笑打闹愈来愈清晰,而她的意识也消亡殆尽。

    彼时,他神色严肃,正欲来偏殿兴师问罪,终是让他又有了由头,好好问问她,到底是如何的蛇蝎毒妇心肠,竟妄图给侧妃下毒。今日那丫鬟亲口招供是王妃给了她钱财,支使她在侧妃尝饮的茶水里投毒。如此下三滥的伎俩他从来不信,他是何人,生于龙潭长于虎穴,打小便见识过了宫内外种种明争暗斗的丑恶,战场上的兵家谋略更是家常便饭,更遑论家宅后院的心机计算。可这么久以来,他从来不问缘由,从来偏向侧妃,自她立誓移居偏殿,无事不出以后,他更是心寒,每每侧妃挑事,他便有机会借着为侧妃评理的由头,来看看她,等着有朝一日,她能对自己死灰复燃,等她能原宥的一天。

    偏殿正门前,他唤了侍从将一只幼小的白猫用方巾掩于长袖之下,又命侍从先候在门外,待自己传唤再入内。他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仍是一脚踹开她的内房门。带着这股兴师问罪的气势,他找遍了里屋也未见她的踪影,于是绕过廊柱,拐到后院,刚走过那片莠草地便看见了安然躺在树下的她,那温柔的,嘴角微微勾起的模样,还是如此动人,于是,他驻足,看得入了神。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安宁愉悦的样子了?大概是从他娶了朝堂之上构陷她父致死的朝臣之女那日之后。

    思及此,他又是一阵心间刺痛,回过神,走了过去,立在她身侧,便语气强硬地质问:

    “王妃真是好毒辣的心,害死了人还能在此安睡吗?”

    她一句不答,无声无息,不作反应。

    他见她睡得如此沉,连自己的话都没能将她吵醒,便蹲了下来,想要将她抱回里屋榻上,以免着凉。

    他小心翼翼用右手环住她的膝下,左手正要搂住她的后颈,离得近了才瞧见,她眼角有滴没落下的泪,他的心又是一阵一阵的痛,像针扎,像刀割。久久没能缓解,左手抚上她的后颈,修长的指节伸到前颈,霎时,他如遭雷电,怔在那处,双手收紧,浑身发颤,双目被越蓄越满的泪模糊了,看不清怀抱里的是不是她,手上收紧的动作不停,心里还是不确定。若是她,怎么会一句也不向他辩解,她向来最厌恶被诬陷的啊;若不是她,那怎么此刻怀里的人儿会让自己心痛如此,试问天下哪还会有另一个这样的人能叫自己刻骨铭心——

    他怀里抱着失了体温的她,长躯跪立。他错了,不该日日借着维护侧妃的名义对她百般为难,不该为了权谋娶她杀父仇人之女入府,不该从一开始就隐瞒他的打算,不该辜负他对她年少时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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