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曼走进毕业展厅，发现江聿州站在一张透明建筑的照片前。
“等很久了吗？”
“刚到。”
宋雅曼观察着江聿州的表情，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以前也很喜欢用玻璃做设计。”
“嗯。”
江聿州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停留，往一旁走去。
学校听说宋雅曼回国后，没多久就联系了她，希望能代表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不太好拒绝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收到邀请函的时候，看到了江聿州的名字，在捐赠名单里。
宋雅曼刚结束演讲，展厅里的学生大多都认出了她，想要上前合影。眼看人越来越多，两人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走在熟悉的校园里，曾经的记忆不断涌现。
宋雅曼入学的时候，江聿州已经是建筑系大二有名的学生了，因为打赌输了，和另一个朋友作为学校代表，在1号楼女生宿舍楼下热火朝天地帮忙搬行李。
从小严格训练，习惯了一个人的宋雅曼，并不擅长求助，打算独自将两个行李箱拎上没有电梯的六楼，没想到还没跨上台阶，突然空了手，被江聿州抢走了手边的箱子。
“诶……”
“对了，你在几楼？”
刚上了几级台阶后的江聿州才后知后觉，转头问宋雅曼。
“6楼。”
“啊……”
听到江聿州一声长叹，宋雅曼有些不好意思。
“我可以……”
“钢琴家的手要是受伤了可就麻烦了。”
说完留下一脸惊讶的宋雅曼，江聿州提着两个行李快步上楼了。
刚满18岁的宋雅曼，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认识自己，但那天她突然发现，被人帮助的感觉也没有那么糟糕。
-------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去德国吗？”
看着身旁那个熟悉的侧脸，宋雅曼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江聿州仍然往前走着，宋雅曼伸手拉住了他。
“如果三年前，我没有去德国，你还会结婚吗？”
宋雅曼认真地看向江聿州，希望他能给出答案。
“放弃建筑，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你是被逼的！”
“那些都是借口，”江聿州摇了摇头，“走到今天的每一步，我都清楚地知道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不是这样的……”
“雅曼，”江聿州松开宋雅曼的手，“你的人生没有我，也依然活成了你想要的样子。”
宋雅曼看着江聿州坚定的眼神，终于明白，不管是建筑学还是她，江聿州都不会再回头了。
-------
——你老公上热搜了！
曲陶陶正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找刘美娟女士，就收到了好友发来的消息。
一个微博热搜截图：#宋雅曼 be美学#
点开微博，发现话题竟然已经冲到了第十位。好几位S大的学生发了他们偶遇宋雅曼的照片，身旁始终有着一位身穿西装沉稳帅气的男士。
有位匿名网友扒出了宋雅曼和江聿州大学时期被传颂的模范校园爱情故事，汇声汇色地讲述了两人如何般配，而又如何遭受现实打击而被迫分开。
——啊啊啊，被刀死了，信女愿一生吃素换他们重新开始！
——凭实力嗑到，已经逛完S大的论坛了，还有其他地方吗？求指路
——不过我听说男主角已经结婚了诶
——宋雅曼这样的白月光，杀伤力得有多大！
——CP果然要be了才最香！
要不是预约的司机打来电话，曲陶陶跟着网友都磕得有些停不下来。
没心没肺。
江聿州曾经这样评价过她。
“没心没肺……不然要怎么才能在你身边坚持着……”
“什么？”
司机将行李一个个放置到后备箱后，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没听清后排传来的嘀咕声，以为曲陶陶说了什么重要的话。
“没事，我们出发吧。”
曲陶陶看着窗外距离原来越远的房子，默默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
江聿州到家后发现曲陶陶不在家，王妈准备好了他一个人的晚饭。
“小姐去夫人那里了，她说让您不用担心她。”
担心？真是想多了，他会担心她？
江聿州在心里嗤笑一声。
江聿州跟朋友约在江边的餐厅聊城北的游乐园项目，在包厢外面见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谢以辰，朋友主动上前打招呼。
“谢医生，你也在这啊。”
“嗯，约了教授有点事。”
“哦好，那就不打扰你了，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朋友看到谢以辰离开前打量江聿州的眼神，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们认识吗？”
“之前曲陶陶扭伤了脚，他是主治医生。”
江聿州收回有些敌意的眼神，回想着刚才谢以辰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快。
“扭伤？谢医生不是在骨肿瘤科吗，也看扭伤吗？”
“你说什么？”
看到江聿州变得有些严肃的神情，朋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可，可能是教学吧？谢医生很厉害的……”
-------
自从那天晚上吵架之后，江聿州没有再回过主卧。
半夜睡不着走进卧室才发现，曲陶陶竟然带走了衣帽间一半的衣服，包括那个有些褪色的小熊安抚玩偶。
江聿州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的预感，猛然意识到最近一连串的疑惑。
为什么扭伤却要住院一个月？为什么腿一直不见痊愈？为什么明明脚踝受伤，膝盖却肿了起来？为什么别人生日，要许自己长命百岁的生日愿望？
他拿起手机拨打曲陶陶的电话。
嘟嘟嘟……
直到电话那头响起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打断了江聿州的思绪。
曲陶陶好像，有事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