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颤颤巍巍站起来,跟着江每。
:“你家在哪?”江每转过头问。
那人摇了摇头。
那就是没有。
突然江每感到一阵头大,自己穷成什么样了自己不知道吗,还要带个大小伙子回去,那可就真揭不开锅了。
可是他站在那少年面前,他估摸着也就十五岁,江每看着那双发亮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十五岁的自己,在同样的巷子里,被羞辱,被欺负,当时同样穷的叮当响的季察做出了决定,把他拉出来,让他继续活下去。
五年后,这个选择落到了江每的身上。
那又怎样,穷就穷吧,这个孩子,得活下去!
这个念头迸发出来时,江每都开始佩服自己,你说人怎么能善良成这样,江每想。
:“算了,跟我走吧。”江每对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一点点的男孩说道。话音刚落,天光全暗,万物归乡。
这天,江每救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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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每扛着这个男孩,他一步步小心的走,虽然靠着江每,但他好像刻意站直,看起来有些紧张。
天暗时山路不好走,两人一路上磕磕绊绊,却相顾无言,江每觉得这气氛…有点尴尬,他刚张口,又反应过来自己说话了也没用。
带个哑巴真麻烦。算了,看在这人长的还行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江每想的有点出神,丝毫没注意脚下的石头,幸亏手一捞,把住一棵树,这才没摔个四脚朝天,等江每重新站直,另一只手也往旁边一搭想要带着那人继续走回去时,他捞到了一团空气。
江每心道不好,转过头去刚好看见那人扶着树颤颤巍巍站起来,无辜的看着他,身上更脏了。江每跑过去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我的错我的错,有没有伤到哪?”那人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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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每一进门把药篓一放,坐到硬邦邦的床上,又拍拍旁边说:“来,坐,我给你弄弄伤。”江每拿出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布,沾了水,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渍。
:“衣服脱了。”江每打开药瓶,见这人没动作,便抬起头,对上一双懵懵的眼睛。
:“给你擦擦伤,看着挺重的,都是大男人,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江每笑着继续摆弄药瓶,他这才开始动。
他赤着上身,一根根肋骨极为突出,上面横斜着长短不一的疤,新旧交叠,看的江每心又一抽。他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江每知道很疼,可是他在忍。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写给我吗?”江每试图和他说话转移注意力,那人攥紧了拳头摇摇头,江每替他穿上衣服,可是这衣服有点太脏了,他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虽然也不怎么干净,可好歹没有泥沙。
这人收拾收拾怎么更好看了?江每心想。可他随即摇了摇头,这他妈是个男的!江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这么一个地方凑合凑合能睡,咱俩…挤一挤?”江每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只有一个答案,要是不挤,他可就直接给人赶出去,长的多好看也不行!
这张小床对两个男人来说确实小了些,但两人之间还是有些空隙的,江每和他面对面躺着,看着对面的人呼吸一点点平稳下来,他的目光又对焦上了脖子上的那条疤,他忍不住伸出手,摸摸那条疤,应该很疼的。
江每收回手,握着自己胸前的那条银的梅花项链,缓缓闭上眼睛。
同时,对面另一双眼睛睁开,嘴角挂上浅浅的笑。
从此,他们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