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下午，岳渊渟上完课随着人潮一起出来，看见等在教学楼门口的上官鸿，眼睛一亮。
上官鸿走近几步，笑着冲他打开手臂：“渟渟，我回来了。”
夕阳下他的脸更显英俊，周身的冷厉不羁好像被阳光晒化了，融成明媚的丰神俊逸，让人挪不开目光。
岳渊渟感觉耳朵发烫，气定神闲地走下楼梯，站到他面前。
上官鸿的长臂一搂，把整个人结实地抱进怀里，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双唇印在他的颈侧，感叹道：“宝贝儿，想死我了。”
岳渊渟靠着他，眼睛往四周看了看，有点耳热，手放在他腰侧，轻轻拍了拍：“别抱了，大庭广众的。”
上官鸿恋恋不舍地松了手，牵着他往校外走。
岳渊渟问：“回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上官鸿有些失落，“爷爷奶奶还是不接受我。”
“挨打了？还是挨骂了？”
上官鸿可怜巴巴道：“都挨了。”
岳渊渟上上下下打量他：“打在哪儿？”
“胳膊、后背，奶奶拿着铁锹打的，下手好狠。”
岳渊渟笑道：“上药了？”
“这点小伤，没事儿。”
“等回家我看看。”
上了车，岳渊渟温柔地看着他：“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上官鸿笑道：“想给你个惊喜啊。”
“果然是惊喜。”
上官鸿带他去菜市场，二人买了些蔬菜鱼肉，随后直接开到了阳仪小区。
岳渊渟担心道：“小鹄那儿你让宇儿去了？”
“嗯。”上官鸿摸了一下他的脸，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今晚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明天我还有课，你别过分。”岳渊渟拿钥匙开门，进了客厅发现茶几上摆着一大捧鲜艳娇嫩的红玫瑰。
“你买的？”岳渊渟抱着花，转身看他，笑语盈盈。
上官鸿愣了一瞬，岳渊渟走到他面前，眼底好像盛着细碎的星光：“我很喜欢。”
上官鸿的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揽着岳渊渟的腰拉到怀里，头一低准确地吻了下去。
岳渊渟早就料到他会吻自己，唇瓣相贴的瞬间闭上了眼睛，轻轻回应他有些粗暴蛮横的吻。
上官鸿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思念全部化在这个绵长的吻里，动作竟有些凶狠。
“嗯……”
岳渊渟的手攀着他的肩膀，难以自抑地吞咽。
等到二人微微分开，上官鸿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岳渊渟被他压在墙上。
岳渊渟的眼尾起了一层薄红，含着欲说还休的情致，不动声色地勾他的心，嗓音轻柔如薄纱，有几分幽怨：“这几次都是红玫瑰，你好久没送我海棠了。”
“下次送。”上官鸿直接把人横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又在他脸颊吻了一下，心满意足道，“我去做饭。”
岳渊渟“嗯”了一声，低头看怀里的红玫瑰。因为刚才激烈的拥吻，娇弱的红玫瑰遭到殃及，掉了点花瓣，有的被挤压蹂躏，颜色更加深了。
岳渊渟把受损的花枝捡出来，心里有几分无奈地想：“真是个野蛮人。”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拉上窗帘的卧室透出昏黄的灯光，粗重的喘息纠缠得难分难舍。
嘹亮的手机铃声把二人都惊了一下，上官鸿拿过岳渊渟的手机看了一眼：“是奶奶打来的。”
“啊？”岳渊渟生出一种背着家长偷吃禁果被抓包的心慌，低哑的嗓音无意识地慌乱起来。
上官鸿翻下去，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接吗？”
岳渊渟有些不敢接，就在他愣神的工夫电话自动挂断了，铃声一停，他无声地松了口气：“等明天我回……”
话还未说完，铃声又响了起来，好像他不接就会一直响。
岳渊渟用力清了清嗓子，认命地拿过手机接了起来，按了外放。
岳奶奶耳朵尖利，一听他的声音沙哑心里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劈头盖脸地质问他：“岳渊渟，你在干什么？”
岳渊渟下意识看向上官鸿，上官鸿摇了摇头。
岳渊渟明白，道：“在睡觉啊，奶奶，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儿吗？”
岳奶奶气急败坏道：“你跟那个小流氓在一块儿是不是？”
“没……”
“你骗不了我，他今天回去了，”岳奶奶咬着牙恨道，“你敢跟他上床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奶奶，你怎么不讲理啊。”
“跟个二流子讲什么理，”岳奶奶没文化，骂人也是老一辈那种专盯着人家母系家族问候，“表子养的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老天怎么不降个雷劈死他，除了这个祸害！”
上官鸿的目光愈发阴沉，令人窒息的残忍渐渐浮现。
“奶奶！”岳渊渟眉头紧蹙，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握着他的手安抚，对着电话不耐烦道，“我困了，睡了。”
“我说你听见没有！你敢跟他睡……”
声音戛然而止，卧室里一片寂静。
上官鸿想要冲他笑一下，让他安心，可艰难地咧开嘴，眼中的狠郁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嗜血的狰狞可怖。
岳渊渟不怕他，反而放松身体靠进他怀里，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你别往心里去，我奶奶……”
“我知道。”上官鸿情绪低落，表情有点空洞，他握住他的胳膊，把他从怀抱里移开，转过身背对他，低沉喑哑道，“我去外面抽根烟，你先睡。”
岳渊渟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觉得这个人其实一直都很落寞，那些大大咧咧、狂放不羁都是套在身上的壳子，十几岁就上了拳场，用少年并不坚实宽阔的臂膀和后脊撑起上官鹄和黄宇的后盾，没有任何怨言和不满。他是个敏感细心的人，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尤其对自己，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
他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了，疼得要命，以至于鼻子都泛起一阵酸涩。
客厅没开灯，上官鸿就那样坐在黑暗中，寂寥中传来打火机一次次开关的“咔哒”声。
岳渊渟轻声走过去，拧开了沙发旁的小灯，坐在他身边，拿过打火机放到茶几上，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手心，一言不发地陪着他。
许久，上官鸿长叹一口气，侧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悲戚：“渟渟。”
“我在。”
上官鸿抱住他，怀抱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似乎怕他离开，微微用力，却不敢用大力，担心弄疼他。
岳渊渟靠在他怀里，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视线投向漆黑反光的电视机屏幕，许久才道：“夜深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好。”
上官鸿横抱起他回了卧室，把人放在床上。
等他躺好岳渊渟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在这儿，别伤心。”
“好，我不伤心。”上官鸿反握住他的手，在他额头印下一吻，笑了一下，“这还是你第一次哄我，跟我预想的不一样。”
“你想的什么样？”
“主动勾引勾引我啥的。”
岳渊渟无语，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瞎想什么呢！我又不靠身体取悦你。闭眼，睡觉。”
上官鸿觉得他可爱，忍不住把人抱紧了几分：“你是白天鹅，我的白天鹅，怎么可能做鸡做鸭的那些破事儿？”
岳渊渟轻轻拍拍他的胸口：“知道就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