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双重生】两世画牢 > 不详兆引君猜忌

不详兆引君猜忌

    “福来,此为何意?让开,孤要求见父皇。”

    “父皇今日不会见你的。皇弟,你让他太失望了。”

    “……”祁慕远仿佛被钉在原地似的站得笔挺,双臂也都舒展任由玄策军用麻绳将自己身体缠绕缚紧,但一双猩红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逐渐靠近的太子。

    对方自他怀里取出一张浸染血迹的信笺,以及几个玉佩碎片。

    “这是从何处得来的?!”祁慕远奋力挣扎起来,下意识想要抢夺那些东西,却被太子一把闪过。

    “这块玉玦应是你二人的结拜信物,上面刻着你的表字,元令。而此信笺所书,亦为伯雍字迹。你好好看看。”

    “……”祁慕远眉心紧蹙,透过昏黄的月光这才逐渐看清信笺上竟用鲜血写了“圣人明鉴,烛叶红香囊为韩王所赠,巫蛊元凶,亦在萧墙之内,微臣深陷泥沼,不敢不死。伯雍字。”

    “皇弟,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臣弟没有。”祁慕远在被士兵推搡着走下台阶的时候,突然似有所感,强行扭头远眺西南方位,竟意外见到寿成宫的偏殿影影绰绰,随风飘扬的薄纱后面若有若无显现出一个高挑瘦削的人影。

    果然晋珩就在此处!

    那个身形祁慕远早已深深刻进脑海里,化成灰也不会误认。

    他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牵得眼泪飚了出来,双颊的肌肉也有些许抽搐,在外人看来竟显得面目狰狞,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

    太子殿下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瞳孔微缩,看似平静的表情中隐约可见一丝担忧。

    “人都走了,出来吧。”

    “大恩不言谢,臣欠殿下一条命。”

    “你究竟想干什么啊?!”寿成宫后面的回廊沿下,声称要先行离去的太子祁慕临竟与一陌生男子拉拉扯扯。该男子身穿藏青色劲衣,头顶兜帽,以薄纱覆面,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如毒蛇吐信般紧紧盯着祁慕远被押解离去的方向。他的身体似乎欠佳,被太子抓住手腕快走了一段路程,便有些支撑不住伏在栏杆上剧烈地喘息了起来。

    “伯雍,你给的锦囊孤都一一照做,事到如今也该让孤知道理由了。为何假死?为何陷害五弟?你……你们以前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是啊……几日前您说韩王心肠歹毒,步步筹谋,已不复年少单纯,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男子的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怀念与挣扎,就像古井泛起了波澜,不多时又恢复了沉寂,“如果说臣所做一切,只图自保,殿下有几分相信?”

    “你肯说,我就信。”

    “臣八岁进京,被选为伴读,跟随殿下多年从未回乡,只因圣人忌惮父王及其麾下十万虎阳军,要我为质,一旦发现蓟南有二心,随时斩杀。在他眼里,我早就是个死人了。但满腔抱负未得舒展,又岂甘心庸碌无为死在大好年华?”

    “所以你干脆假死脱身,再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是。”

    “但……”太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你还是没解释,为何要拖祁慕远下水?又为何要隐姓埋名待在父皇身边?”

    “因为我阴险狠毒,不折手段啊。”

    “什么?!”

    “开玩笑的。”男子面纱下的脸似乎自嘲地笑了笑,“韩王千岁分明就是主动入局,适才您不也见到,他发现我躲在寿成宫偏殿,不仅没有挣扎,反而笑了。”

    “孤是不懂他的想法,也不懂你。”

    你确实不懂,他会有这样怪异的举动,是因为大概猜到我也是重生的了。

    “对了,昨儿你对父皇究竟说了些什么?他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大,还命你时时伴他身侧?”

    随着这句疑问,晋珩的思绪不由得渐飘渐远,悠悠转回到了一天前的寿成宫。

    那会儿“常山公在天牢遇刺身亡”的消息刚刚经由福来传到宫里。昭宗皇帝寝食难安,头疼于如何隐瞒实情糊弄蓟南王和宁妃,好不容易才能伏在桌案上小憩的时候,却做了一个据说很怪异的噩梦,醒来以后他大发雷霆,抽出卧榻之侧的宝刀喊打喊杀,不仅将阻隔内外室的屏风一分为二,连上前劝阻的女婢们也砍杀了不少。

    那场面真是尸横遍地,一片狼藉。

    太子殿下就是在这时领着太史令和已经改头换面的自己以“进献仙丹”为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跟前,并由福来引入。

    为此还险些被已成癫狂状态的天子伤到肩膀。晋珩面对迎头劈下的大刀避也不避,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陛下的梦魇,实乃上天指示,如若弃之不顾,它将夜夜侵扰。”

    “你是何人?怎会来此?福来!把他拖出去杖毙!!!”

    “草民南钰,此番跟随师叔太史令进宫献药。”

    晋珩从异人手里购得一种人皮面具,贴在面上非但长相与先前大不相同,就连接缝处也不会有任何痕迹。因此,在昭宗皇帝的眼中,那就是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唯一值得注意的大抵是那颗过于妖艳的美人痣。

    晋珩能感觉到对方探究的目光在自己右眼下方停留了很久,但他丝毫不惧,反而自信大方地与之对视。

    “不管你是谁,都给朕滚出去。”

    “若草民能绘出梦境内容,亦有破解之法,陛下又当如何?”

    “……福来,你和太史令留下,其他人出去。太子,你也走。”

    “是。父皇,儿臣告退。”

    晋珩松弛地把手揣在袖中,默默静立目送太子躬身退出内室,这才执笔沾墨在铺陈的白纸上简单勾勒几下,却令昭宗皇帝见之色变。

    “你、你究竟是何人?!”

    先前在知政堂一语道出“七杀”星象引众人猜忌的太史令,此时又拱手替他答道,“回禀陛下,此子乃是臣之大师兄元宿真人的关门弟子,昨日才到京城。”

    “元宿?是那个已经位列仙班的元宿?”

    “正是。不瞒陛下,今日所献之丹,亦是臣的师兄倾尽毕生才学炼造而成。故而臣才带师侄前来给宫里贵人掌掌眼。”

    “哦?朕对元宿真人敬仰已久,可惜没有机会一睹真容,你既是他的亲传弟子,想必在其飞升前就已承其衣钵。适才你说的破解之法,是什么?真能让朕不再做此恶梦?”

    “这是自然。”化名“南钰”的晋珩不慌不忙地在画上又添几笔,使得里面的意象更加栩栩如生,“草民先给陛下解梦吧。一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左手牵猛虎,右手执斧斩杀金龙,恰合了此前师叔卜出的星象。陛下可知民间所谓‘将星’实则是‘白虎星’,而‘六爪金龙’正是至尊皇权的体现。那牵虎的人,欲对陛下不利。如果草民没猜错的话,您最近时常头疼头晕。”

    “这……真神了,圣人近日未传医正看诊,南先生竟能一语道出天机。”

    “那先生可能看出,那个人是谁?”如果说昭宗皇帝方才还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心存疑虑,那么这会已经打消了念头。他原本就热衷于求仙问道,对那传闻中的元宿真人极为推崇。晋珩当初为了便宜行事,给自己安了个真人弟子的名头,实在是赌对了。

    “陛下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他默默地用朱笔圈了几处地方,“日暮远山,廿十为王……”

    “你大胆!”

    “……”晋珩见状也不往下说了,只是从怀里取出一个紫红色的锦囊放在桌上,随后识趣地拱手退了出去。但不出一刻钟,他又被圣人急召了回去。

    ……

    “伯雍,在想什么呢?孤是问你,如何同父皇说的?父皇生性多疑,想要完全取信于他,必得下一番功夫。”

    “那便要仰仗殿下,明日早朝再添一把猛火了。”

    “孤这么帮你,有何好处?”

    “半块虎符。”晋珩从腰间取出一块黑漆漆的铁具放到太子掌心,“蓟南十万虎阳军,任凭驱策,臣亦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得君此言,吾心甚慰。”

    翌日恰逢恶劣天气,大雪寒霜不知压坏了多少农人家的田地植株,导致百姓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早朝时分,户部侍郎陈钦主张,此次雪灾百年不遇,定是上天降下的惩戒,若大赦天下必能轻易化解,不想正触在霉头上,被圣人不留情面地斥责其专事懒政,没把心思放在制定良策的钻营上。

    太子殿下趁此机会把手负到身后隐秘地做了一个往上抬的动作,议郎窦颍见到立刻出列上疏,“陛下!臣有本启奏!”

    “你有何事?”

    “回禀陛下,昨天夜里,臣接到了距长京十里远的怀安县令折子,称其管辖界内发生了一桩奇事。几个渔民破冰捞鱼,意外得到了一尊虎首蛇身的石像,其甫一出现在众人视野,竟自然风化成了两句童谣一般的话语。这……事关重大,陛下可要一观?”

    “呈上来吧。”圣人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他隐隐从窦颍欲言又止的表情里知道了些什么。

    但当他真真切切抚摸到那尊石像上面的字时,还是险些没忍住要当场将其摔碎的冲动。

    好个“祁水西流子规啼,闻道东面有紫薇,廿十日,廿十日,韦公执斧开天地”,那不是自己梦魇里出现过的箴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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