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不停歇脚步,难熬的又或者喜悦的时光公平地以同一速度流淌着。
并没有什么变得不一样,除了明莎和明海,以及田野的气息。
我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帮赤木姐妹打下手了,即便烹饪并不在我原先的学习内容之中。
赤木家的田租出去了,所以即使在秋季也还算清闲,家里的存粮也并不少,所以很多时间我可以在村子里乱逛。
赤木家往后一段距离 ,有一条水流量还算大的溪水,这几日闲暇时我会待在那边。
清冽的小溪卷着秋日的落叶,翻滚着流淌下来,溪水还残留着夏日的余温,偶尔也会有些鱼在里面掠过,转瞬又消失不见。
偶尔也会去村口,看看阿留是否回来了。
平和平淡的日子。
明莎姐是大和抚子那种类型的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会为我明海的旧衣服,或者为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做准备。
从花屋穿出来的那身绣花的浴衣被收起来了,我现在穿着明海的旧衣服。
明莎姐很喜欢我,她说我的头发像是乙坂先生曾经为她描绘的雪国风光。那大概遗传自我的素未谋面父亲,包括我的绿色眼睛。我的母亲是很常见的黑发黑眼。
明莎姐大概一直在为乙坂先生担心,她说话的时候眉头有熨不开的愁思,像是花屋里刚来的那些姐姐,担又不完全一样。我很难去进行一个确切的形容,我所经历的,所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总之就是这样的时光 ,流淌过去了。
约莫三天后阿留回来了,是个阴沉的午日,天上飘着雾蒙蒙的雨丝,带着秋日的凉思。
他带回来了一小袋黄金,和一个被板车推着的人,板车上有雨水冲刷不掉的褐色痕迹,它看上去像将要坏掉一般,发出吱呀吱呀的扰人声音。
明莎姐很失望,村里的人也很失望。那个人大概没人认识。
阿留捡人回来了,但是没有带回乙坂先生一行人。
糟糕得像是咸口的年糕,我又有些恍惚了,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不幸呢?为什么我永远只会看见不幸的诞生呢,毫无道理,不幸似乎永远比幸福来的多。是我过于贪心还是世界过于腐烂?
大概是没有答案的,毕竟我只有六岁,记忆里是六年被拘禁学习的时光。没有人教导我这个世界,我的全世界原本只会待在那座木质的,夜里亮堂堂的,充满脂粉气和调笑声的花屋里,裹着让人透不过气的华丽和服,头顶压着被仔细打理的头发,涂着诡异的被称作高雅的白粉。
乙坂先生和与他一起的商队的确是死了 ,他们遇到了雇佣忍者敌对家族的忍者,尽管素日来忍者的战争很少波及到平民,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对平民带着怜悯之心,只因为那算做麻烦的一种。
像是被割掉的杂草,悄悄的,人就死掉了,甚至可能没人注意到他们。
普通人在某些强大忍术的对波之中就超越了承受阀值了,就那样死去了,尸体也无人管束地变得面目全非了。那就是普通人的意外了。
说不上是谁谁谁的过错 ,只是结果的某种必然性。
在后来的某个夜里,明莎姐这么对我说道。
大概就像……河水的里的落叶,不论在努力的向上,他们的重点都会在最后回归初始,在最最最的底下。
那个忍者被放在了乙坂宅,或许现在可能叫住的地方也可以了。
他是阿留捡回来的。
也许因为被丢失的记忆留住,他才想把身边的不管谁也好留住,又或者他是个真切的烂好人。
总归是以悲伤下咽的一段日子。
某个袋子被丢在角落里,没人管他。
有些人是没有成功感知,有些人只是纯粹跌入了某个思想的深渊,黄金这种东西,在珍贵也是留不住的,人会比它更先死去。
倒不如说该仇视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