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家都很消沉,但是消沉归消沉,生活是高于这些事物的。

    农忙时节,没有人愿意把一堆可能面目全非的白骨安葬。所以这件事也算过去了。

    阿留带来了乙坂先生的遗物给了明莎姐,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明莎姐很痛苦 ,她不知道阿留带回来的人会是被雇佣的忍者 ,又或者是杀死她丈夫的忍者。

    那个人伤太重了,身体很冰,简直令人怀疑那会是一具尸体,他一直在昏迷,而我和阿留成为了村子里最闲暇的两人。

    他答应教导我成为一名忍者,这有些晚了 ,但没太晚,毕竟我不是庸人,这使人感到高兴。

    锻炼,锻炼,家务

    大概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远比我想的开阔,也远比我想的要危险。

    妈妈桑教的我的事情 ,很多离开了花屋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若是使用了或许是否离去的差别并不大。

    我总归是要活下去的,哪怕在一个并不稳定的国家 ,我也是算年轻的,不算上早就上战场的忍者。

    守护自己和他人的能力,永远是无法满足的,不是追求极限,而是追求更高,所以那段时光是丰满的苦楚 ,为了盛满一块刚开始吸水的海绵。

    我要学的太多,要追上的东西太多,唯独我本身是无限中的有限。

    这可真是令人感到无奈的词汇。

    人类大概都是和炖菜一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各式各样的想法全在脑子里煮着。

    我被自己的想法取悦到了,哪怕是这样的平淡的带点无措的悲伤的时光也令我满足。

    大概是,一个月?

    “

    对于一位忍者来说这简直是过于漫长的恢复了,用阿留的话来说。

    那个看上去大概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醒了过来,看他醒来时候的表情大概是没失忆的。

    一副警惕又有些恍惚的强撑着的表情。

    他估计自己都没想到能遇见这样的烂好人或者苟活下来的事情。

    他说

    他叫成田江,是个......

    他大概是想要组织一下言辞,这段时间有点久,甚至让人感觉到情绪低沉。

    浪人吧。

    三个字里大概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东西。

    他只是和乙坂先生几位顺路,于是就交了点费用和车队一起走的。

    他想要要去一个远的地方,但是又不知道停在哪里,就决定在问一百次问路的时候,停在自己知道的道路的最后。

    结果路上被浪忍袭击了

    他和另外那个被雇佣的忍者,尽力反抗,结果自然就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

    他说

    他有些累了,这里大概就是最后了

    曾经觉的哪怕这个最后有可能就是他出发的地方,或者他始终在兜兜转转。

    但是当各种旅途的困境,压迫在一起时,像他这样孤单有胆小的人还是会放弃啊。

    大概是疲惫和某种脆弱心态作祟,他沙哑的慢慢说着。

    说了不少。

    从这几句话听下来,他不像阿留嘴里的那些浪忍,浑身脏兮兮的,总是干些仗势欺人的事情,或者烧杀抢掠。

    他更像...旅行家?这是屋里姐姐小时候给我讲过的单词,但它从现实的角度被我感受到时,我却感觉不到那份希冀中的浪漫童话了。

    我形容不出来这种人,他像是淡薄的云气那样。

    明海信或者没信。

    阿留大概是信了。

    明莎姐知道后什么也没说。

    因为他捡到成田的时候,他衣服里有村里自制的干粮。还因为,某种隐秘的直觉,至少对我是这么说的。

    乙坂先生死去后,赤木姐弟与阿留和我的相处有些不知名的奇怪。

    明莎姐还是那样子抱着我,明海也还是那样和我一起摘菜或者打下手。

    或许是因为“关系”没有了,没有乙坂先生,还住在现在的不存在乙坂先生的乙坂宅,从礼俗角度似乎都不合时宜。

    加上来路终究是不明的成田江。

    阿留再迟钝,大概也是感觉的到的吧。

    在木屋里,当时四个人在里面,却都是一样的一副面孔。

    是疲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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